程锦年满脸疑惑,直到白拓翕说“上次你说不喜欢靠墙睡”,他才反应过来,装模做样地点点头。
在床上躺好後,程锦年终于感觉放松了一些,情绪也恢复正常。
晚上没雨,和上次相比,房间里安静许多。
程锦年能够清楚地听见白拓翕移动手臂时,肌肤和床单发出的摩擦声。
而後,他感受到手腕被握住。
“你干嘛?”程锦年问。
“怕你跑了。”白拓翕回答。
程锦年没好气地说:“我能跑去哪里?”
“我不管。”白拓翕像在控诉,“谁让你今天见我就跑。”
程锦年干笑一声,觉得白拓翕偶尔比他还无理取闹。
他闭上眼,想酝酿出睡意,但一会儿又睁开。
转过头发现白拓翕也睁着眼,眼眸反射淡淡的光。
两人对视起来,之後几乎同一时间张开嘴。
“你为什麽。。。”
他们同时停下,笑了。
“你先说吧。”程锦年谦让一回。
“你为什麽不开心的时候不跟我说?”白拓翕补充一句,“我都问你好几次了。”
为什麽呢?程锦年也在问自己。
当他知道白拓翕有很多朋友的时候,当他知道白拓翕是因为程海威才来帮助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跟白拓翕的距离变远了,中间仿佛隔着一座山。
无论那些情绪,还是此时此刻内心的答案都翻不过去。
所以程锦年绕着弯说:“伤心事都跟你说,你不觉得烦吗?”
“这麽为我考虑?”白拓翕用难以置信的语气感叹。
他明显不信,但选择顺着程锦年的话接下去。
“你可以说的。什麽时候都行。”他用大拇指捏住程锦年的虎口,似乎在给某种许可。
“为什麽?”
“嗯?”
“为什麽可以?”程锦年像在问一个难题,“其实你可以都不管的。”
他看向白拓翕,仿佛用眼神提醒,这些事情对于白拓翕无足轻重,只会浪费时间。
但顷刻,程锦年认为话说得过于贴心,蛮横地加上句:“我也没让你管。”
白拓翕笑了。
“因为是朋友。”
“朋友很重要吗?”他想到何丞华的一桩桩烂事,厌倦地说。
现在程锦年的眼里,友谊比纸还容易破,比野草还不值钱。
白拓翕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比较重要。”
语气贱贱的。
程锦年立刻挣脱他的手,骂道:“滚。”
这样的反应让白拓翕得逞地笑起来,把双臂背在脑後。
但下一秒,他收起笑容,语气变得认真。
“其实我真是这样想的。”
程锦年不说话,跟走神一样把视线朝向天花板。
“最早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觉。”白拓翕开始自言自语,“但慢慢地就很在乎。看你不开心,也会变得不开心。”
“真的假的?”
“真的。”
程锦年突然感觉内心像被一片丝绸紧紧的包裹住,格外温暖,但底部还是漏出了几条缝隙。
他真的在乎吗?
此刻,程锦年极想找到证据。于是忍不住提到内心最在意的部分。
“我知道我爸做的事。”程锦年不动声色道,“你不用因为这个付出很多。”
说完这句话,他的心立刻提起来,紧张地等待白拓翕的回应。
“你怎麽跟我妈说的一样。”白拓翕忍不住吐槽。
很快,白拓翕反应过来,侧过身盯着程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