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现在想来我都觉得脑仁儿疼。
先是大起大落后的空虚,又是被填满后的舒爽,现在呢,就是彻底的放空。
我坐在出租车后座有些愣神,呆呆的盯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物,思来想去,我又让师傅换了个目的地。
又一次来到住院部楼下,我的心情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
只是当我看到还没苏醒的柳絮时,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优柔寡断。
夜里天凉,医院楼道里更甚,我紧了紧外套,很勉强的对着依旧沉睡的柳絮比了个微笑。
“丫头,我改天再来看你。”
从医院出来,我还不想回去那栋毫无生气的房子,于是就又去了萍姐的店里。
这会儿的店里倒是人满为患,萍姐忙得脚不沾地,见我来了,习惯性把酒瓶塞我手里,说让我去招呼客人。
我看了眼酒瓶就乐,心说萍姐怕不是老糊涂了,不过今晚,我确实是打着喝酒的念头来这的。
喝酒嘛,陪谁喝不是喝?更何况,免费来的酒,不喝白不喝!
我脱下外套拢拢长发,扭着腰活动活动后,多拿了个玻璃杯就朝包厢去。
包厢里,有五六个男人,都是生面孔,一见我来了,立马起身,哄笑着让我坐到主座那人腿上去。
我拧着鼻子就乐,一一给他们满上,说我才不管什么主座不主座的,谁喝得多,我就坐谁腿上。
听到这话,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声,紧接着,就是高高低低叫送酒进来的声音。
老李头抱了足足五六箱的威士忌小跑进来,冲我竖大拇指。
我得意的大笑,在这些男人间穿梭,边喝酒,边听他们扯闲篇儿。
谈话间,我听他们称呼主座的男人为“谭律”。
律师么?
我蹙了下眉,继续给他们倒酒陪笑脸。
主座那男人不像个莽夫,我卖力灌了半天酒,其他人老早倒成一片,只有他依然屹立,一看,放在他面前的酒杯一口未动。
我好奇的看过去。
他穿着熨烫挺括的白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全部扣紧,甚至连袖口处的第二颗纽扣都不放过。
而那张脸,不像爷的霸气狷狂,也不像沈煜辰的性感帅气,硬要形容的话,就是给人一种根正苗红的感觉。
再加上那副禁欲的金丝边儿眼镜,更显得他与众不同,像是一朵出淤泥不染的白莲。
而现在,那镜框下的双眼如同两滩幽深的古井一样,追随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微笑着朝他走过去,满上杯酒想去和他碰杯,他却直接躲开了。
我尴尬的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准备出去找红姐领小费,那男人却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推了推镜框问道。
“大叔,你这搭讪方式也太老套了点吧?”我嗤笑一声抽回手,径直走开。
“你是顾庭烨的女人。”
我身体一僵,面上不显的转了过来,说他恐怕是认错人了,如果我真是的话,又何必来这地方倚栏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