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是丈量生活的。
从梦中惊醒,一滴泪滑过我的眼角,厚厚的玻璃窗外正下着秋雨。
雾心抱着我坐了一整夜,她看到我醒了,轻声说道:“怎麽哭了?”
我擦了擦泪,喉咙嘶哑地说:“没事。”
没有说出来,我的喉咙又哑了。喉炎再次复发,我熟练地朝她摆了摆手。
她朝我淡淡笑了笑,在我手心一笔一划慢慢写着“加油”。
我提起所有力气朝她笑了笑,收拾好一切,六点十分我们走出了寝室门。
课表轮番上阵,数学课物理课化学课,每一个专业的词语都在我头顶转圈圈,我龇牙咧嘴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朝雾心说道:“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
终于下晚自习了,我跑到教学楼下的电话亭里,这里早已排起长队,大家都低垂着头,等待着属于自己的三分钟。
洁白的墙面上早已刻下无数伤痕,“回家”两个字深深地印在了墙面上,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
十几分钟後,我拨出了熟悉的号码。
“妈妈。”我轻声说道。
“昨天怎麽没有给我打电话,没有你的消息我很担心啊。”
“昨天太忙了。”
“刚刚开学就忙?下次记得打电话。”
“嗯。”
沉默了几秒钟後,妈妈继续说道:“我和你爸在学校旁边买了一套房。”
“……可以租的。”
“每天没有你的信息,我和你爸都急死了,还是要把你放在视线里我才安心。”
“你要乖一点……”
後面的话我也没有听清楚,三分钟终于结束,我疲惫地挂断了电话。
看着其他人落泪的样子,我开始思考,究竟是什麽样的爱才能让人哭呢?什麽样的爱才能幸福的流泪呢?
低垂着头走在廊道里,樟树在雨幕中散发着气息,我撞上了一个人。
“好巧。”
“不巧,我在等你。”雾心朝我轻轻笑了笑,递给我一瓶牛奶,笑着说:“长高。”
坐在床上写作业,我盯着面前的雾心,轻声问道:“你觉得我乖吗?”
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乖”字,我擡起头望着她。
她朝我淡淡地笑了笑,在纸上添了两笔,轻声说道:“有人兜底,所以小乖变成了小乘。”
“你要成为自己的小乘。”雾心擦了我的眼泪。
我笑眯眯地望着她,轻声说道:“如果可以,我们要做对方的小乘。”
“好,我做你的小乘。”
“我要搬出去了。”
“嗯,我会想你的。”
突然传来几声吱吱叫,我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一只小老鼠正在地面上飞速地爬行。
我把心脏提起,又轻轻放下,苦笑道:“生物多样性。”
几人慢慢走到阿姨的宿舍,焦礼拉着阿姨地手说道:“阿姨,寝室里有老鼠!”
“这个正常,”阿姨摆摆头,笑着说:“我教你们打老鼠。”
拿起扫把,我们鬼鬼祟祟地跟在阿姨身後,侧着头望着老鼠的身影。
阿姨大手一挥,把老鼠赶进厕所,立马锁上厕所门,转头看着我们说:“看到了吧,以後就这样,第二天老鼠就消失了。”
没等我们点头,阿姨把扫把丢到我手里,打开厕所门,老鼠又跑了出来,在我们脚底乱窜。
“你来试试。”阿姨看着我笑着说。
“我不行!”我把扫把还给阿姨,拒绝地摇摇头。
“我来!”焦礼拿过扫把,如同台风过境,老鼠又被关在了厕所里。
“就是这样!”阿姨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以後就这样子消灭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