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云自认自己这麽多年下来,对池叙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可话又说回来,偏偏他池叙是块油盐不进冥顽不灵的石头……天地日月鉴不鉴,表不表的又有什麽用。
还说霍知云不礼貌,他怎麽敢的啊。
一见霍知云跟自己发脾气,池叙这儿也忽然坐不住了。
只是他没有像霍知云一样的大小声,他只是很正常地在同霍知云交流,在向霍知云讨教。
“你说你喜欢我,那我就给你喜欢,想怎麽喜欢怎麽喜欢,想怎麽玩怎麽玩……你对我好不就是图的这点事麽?现在目的达到了,你还在不满意什麽?”
果然,这种事从来都是不禁念叨。
所谓的更离谱的话还真是说来就来了。
……
如果不是这一次,霍知云还真的不知,原来自己在池叙内心当中的形象原来是这样的。
这麽长时间以来,池叙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以为自己对他好,为他做的那些事,自己口中的喜欢,其实都是有目的的。
而且所谓的目的居然还那麽的下流恶心肮脏不堪……
怪不得,池叙在第一次听到自己醉酒之後向他表白的时候,整个人居然会抵触抗拒成那样,怪不得池叙当时会说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
怪不得……
就冲池叙这麽一句话,曾经发生的一切仿佛都说得通了。
一瞬间,霍知云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要用一种什麽样的表情和态度来面对池叙这一荒唐却又无比真实的想法,他都有点恍惚了。
池叙啊池叙……你让我该拿你怎麽办。
你快要气死我了。
“所以……”霍知云极力地按捺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之後对池叙说,“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是在图你这些?是为了和你睡觉?”
“……”
本来觉得没毛病,但也不知道为什麽,现在被霍知云这样一问出来之後,池叙也莫名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池叙觉得是,但好像也并不全是。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将这话反驳回去,霍知云的下一句便紧随其後,没再给池叙多说一个字的机会。
“那我换句话说……是不是今天我帮了你,我对你好,你就愿意过来抱我亲我,然後等到明天要是换成了别的人在帮你,而我成了废人一个什麽都帮不上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也要这麽去贴别人亲别人了?”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池叙,你想向我表达什麽?”
不行。不可以。
艹。
都不用池叙真的付诸实际行动,哪怕只是单纯从霍知云的嘴里面说出来,从脑子里面随便脑补一下,霍知云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行,绝对不行。
池叙真要是像刚才对待自己时候那样去对待别的人,霍知云感觉自己转头就能疯能杀人。
情绪的波动来得太快也太猝不及防,霍知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时候,自己居然也不再能做什麽情绪的主人,反倒是被情绪给牢牢支配住了。
真完蛋。
学白上,书也白读。
霍知云不太想把这事的诱因推卸给池叙,但是实话实说,除了池叙之外,这世上怕是也没人有这个本事能叫霍知云破防破得如此易如反掌了。
话说得有些激动,霍知云没忍住擡腿凑向池叙。
二人间的距离倏忽拉近,池叙往後退的时候一个没站稳被绊了一下,一屁股就坐到了霍知云的坐式腹直肌练习器上了。
池叙当是被吓了一跳,而面前的霍知云则是下意识伸手要去帮池叙护住头,一把伸手攥住了训练器上的把手,而另一只手也是扶了住了池叙的腰。
……
这一下,他们两人不仅仅只是距离拉近了,就连动作都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说壁咚不是壁咚,说拦腰杀不是拦腰杀,总之就是在保持着一种怪异又异常亲密的姿势,俩人谁也没动。
池叙惊魂未定地擡头看向霍知云,腿被绊到的地方有点疼,但是此时此刻池叙却已经顾不上了。
“慌什麽,”霍知云一咂嘴,轻轻眯缝了一下眼睛,“让我说中了怎麽着。”
“……”
“你还真想过要去跟别人这样啊。”
池叙知道霍知云这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也真的觉得他刚才那一番离谱的脑补极有可能成真。
霍知云慌得要死的表情让池叙莫名有点想乐。
池叙也不知道自己的笑点究竟在哪里,总之就是觉得好好笑。
原来霍知云是在在意这个。
在意自己会对别人也这样……
是脑子叫人挖了个洞吗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