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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伦三年揍了我十五回(第1页)

“小福伦,三年揍了我十五回!”

第四章荆堂,四面环山的小村庄

1。“小福伦,三年揍了我十五回!”

回到山东,我跟爷爷亲,奶奶很少带我,我害怕三叔,巴不得每天都看不到他,三叔也没工夫理我。三叔还没有结婚,跟着爷爷奶奶一起过,爷爷奶奶经常吵架,三叔向着奶奶。

“小福伦,三年揍了我十五回!不是人!是个畜生!天朝来有这样的吗?早知道他是个畜生!我甩到南墙上,给蚂蚁咂了,我都不生他!”爷爷常跟人这样说三叔。不知道爷爷跟三叔有多大的仇恨。听说有一回三叔相亲,人家闺女都同意了,爷爷不顾路途遥远,亲自跑到那闺女家里,跟女方的爹说了三叔三年揍了他十五回的典故,吓得对方的爹娘赶紧把亲退了。三叔到如今还是光棍。

三叔很少带我。只记得有一回,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後座上,他带着我去赶集,买了一塑料袋子小小的红彤彤的橘子,挂在车把上,经过家东的高岗,一路来到荆堂。三叔带着我去了一家我不认识的人的家里。他跟人打招呼,告诉人家,他带的是他大哥的孩子。

一个夏天,三叔从南大地那里带回家一个小瓜,我从来没有吃过那种小瓜,不知道是谁给三叔的。

奶奶把那个瓜拿给我吃:“吃吧,省儿,俺这是腚栽瓜。”

我问奶奶:“什麽是腚栽瓜?”

三叔笑着说:“腚栽瓜,就是人家吃了瓜拉的屎变的。”

我奶奶说:“别听恁三叔的。拉的屎怎麽能变成瓜呢。是瓜种长出来的。”

我拿着那个小瓜啃着,觉得真是好吃。

三叔说:“那瓜种就是人家拉出来的啊。还是腚栽瓜啊。”

我边吃边说:“三叔,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个腚栽瓜?”

三叔说:“我在南大地垄沟那看到的。”我知道南大地那里有垄沟,南大地那里是一片平地,那是南荆堂难得的好地,种着麦子跟玉米。我薅草的时候经常去那里。那些圆滚滚的石灰垄沟里头是干的,一滴水也没有。我们这些小孩子经常爬上垄沟骑在上头,或是踩在垄沟圆滚滚的脊梁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娘,晌午吃什麽啊?”我三叔问。

“七月十五,插鬼脑子喝。”奶奶笑嘻嘻地说。

“鬼脑子”是奶奶烧的好喝的咸汤。“鬼脑子”里头放了豆腐皮丶馓子,还有酱油,好喝,只是名字不好,这麽好喝的汤水,居然叫做“鬼脑子”。我奶奶烧的这种汤里头有一些焦糊的味道,这使我喝起来真地觉得里头有“鬼脑子”似的。

有一天,爷爷奶奶和三叔他们在家东高岗上那块地里忙着装山芋,我闲着没事儿,跑到旁边路上的坡上去。那里,一堆快要秃了的草棵子里,长了一棵南瓜秧,这会儿,那个小南瓜已经有一个小西瓜那麽大了。我想,我跟着奶奶,没有什麽来讨好她。我要是给奶奶贡献这麽一个小南瓜,我奶奶应该很高兴吧。

我坐在坡上的草稞子上,看着眼前的青黄色的南瓜,今天,我决计把它带回家了。这棵南瓜不知道是谁家的,我看看四下里没人儿,旁边,只有我爷爷奶奶一家,这也给我壮了胆子。我开始琢磨着怎麽不漏痕迹地把那个南瓜抱回家了。

我装作在草坡上玩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把那个南瓜的秧子给掰断了。再装模作样儿地假装玩一会儿,我开始把那个南瓜往我的衣裳前襟里头揣。没有人看到,没有人喊叫,我揣着那个南瓜跨过小路儿,很快就跑到了奶奶跟前,我成功了!

“奶奶!南瓜!”我把衣裳里裹着的南瓜往我奶奶跟前一滚,那个南瓜就落在了我奶奶的眼前。

“嗨嗨!俺孙女子给俺办了菜来了!”我奶奶笑呵呵地说。

我知道我这次偷盗成功地获得了我奶奶的欢心。我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认可和鼓励。我说:“我再去看看去,看看还有吗!”我奶奶没吱声儿。我知道她在默许我去再干一票。我再一次装模作样儿的来到了那个坡上,可惜的是,那里只有那麽一根南瓜秧。再也没有其他南瓜了。我看看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哪里还有南瓜,其他地方的南瓜也没有这儿好掩藏。我只好空手而归。

这件事,等我到南乡的时候,跟我妈妈说了。

我妈妈骂我奶奶说:“老养汉!怎麽惯着小孩儿偷南瓜的!你以後可不要偷人东西了,人家抓住得揍你!人家揍你,恁奶奶可没本事向你哈!老养汉!小孩儿偷人东西大人要教育!怎麽能夸呢!小孩儿不能偷人东西!贼皮好穿,贼皮难扒!小孩儿从小就得教育!”

“人家说,有一个小孩儿,他从小偷人东西,他娘不管他,只当他是小孩儿。等到他大了,还是偷人东西,他娘还是不管。这回,他偷大了,要被枪毙了。他娘去看他。他跟他娘说,‘娘啊,我快要死了,我能吃你一口奶吧?’他娘说,‘行!’他娘解开怀,把□□儿递过去,给他吃。他上去一口就把他娘的□□儿给咬掉了。他娘哭着问他,‘你怎麽咬娘的□□儿的?’他跟他娘说,‘都是你!从小不好好教育我。现在我要被枪毙了,都是你害的!’”

一天,我从外头玩够了回到爷爷家里。刚迈进大门槛儿,就看到我爷爷在天井里忙着什麽。他看到我来,就转过脸来跟我说:“恁奶奶得病了。”

“俺奶奶怎麽得病的?”我问我爷爷。

“我跟恁奶奶一块儿,到西岭上推山芋秧子。我一眼没注意,恁奶奶就倒到地上,口吐白沫。我赶紧把她扶起来推回家。那块山芋地,地头儿上埋的是冬花的娘。恁奶奶这是被冬花的娘给缠上了。”我爷爷说。

“冬花的娘?她缠了俺奶奶了?”我问爷爷。

我爷爷说:“我不信那个邪。我把恁奶奶抱起来,就冲着她的坟子骂了两句。‘恁大婶子又没得罪你,你缠她干什麽的?你赶紧放了她,你要是再缠她,我找人来治你!’”

在农村,谁家的妇女被鬼“附体”了,她家的人就会请来有经验的人拿着银针去“针”,拿着桃条儿去抽。“针”地活人哇哇叫,“抽”地活人喊饶命,然後不久那附体的鬼也就逃跑了。如果“针”不走,抽不去,那就要请神婆子来专项治理。

我奶奶就到荆堂东边的郑村,请了神婆子来给她驱鬼。神婆子来了,让奶奶买了鸡鱼肉,蛋,办了一桌子好菜,趁着夜半三更,叫了东院二奶奶家的清明三叔,来一起参与这场活动。

奶奶堂屋里烧着纸钱,院子里摆着好菜好饭。神婆子念着咒语,剪了很多红红绿绿的纸片。我一点都不害怕,兴致勃勃地想多参与几个环节。可惜奶奶嫌弃我年纪小,又是女孩,接下来的几个环节,我都没有资格参与。

神婆子用白面捏了一盏灯,棉花蘸了油做灯芯,点着了。居然也亮亮的。那样的灯我见过。正月十五元宵节,我们没有吃过元宵,倒是做过灯。我奶奶跟大伟家都做灯,那灯是用大萝卜做的。我爷爷种的穿心红萝卜。我奶奶把大萝卜切成柿饼似的一段儿,里头挖个洞,放上蘸了油的棉线,就是一盏灯了。奶奶把做好的灯搁在猪圈上,磨台上,一夜间,随它自灭自亮。

神婆子举着那盏灯,煞有介事地问清明三叔说:“我的灯亮吧?”

她又悄悄地跟我三叔说:“你得说,不亮。”

清明三叔作为一个被我奶奶请来的演员,演技显然还不能过关,他作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显然还不够,他还没有做到真听真看真感受,他完全不能入戏。他笑笑地说不出话来。

我在一旁看地着急,可是我是女孩子,又是小孩子,神婆子又不会问我,我奶奶不会叫神婆子问我。

神婆子又问了三叔一句:“我的灯亮吧?”

清明三叔这才笑笑地说:“不亮!”

神婆子拿着灯从他身旁走过去,自己说:“我的灯可亮了!”

灯亮与不亮,跟驱鬼有个甚的关系,我搞不懂其中的秘密。现在想来,大概是借着那灯光的指引,好让鬼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不是有“鬼引路”吗?人在夜间走路遇见了鬼,鬼会指引人走一条明晃晃的路,人不知道自己招了鬼,当时也被鬼迷惑地昏了头,就顺着那条明光大道走下去,一直走到被鬼指引的水里去。神婆子现在捏了灯,应该是给那鬼来引路了,她是要把那鬼给引到阴间去,不要在世上害人。灯原来是连接阴阳两界的物件儿。这正如中元节的河灯,能把鬼渡到阳间来投生。人死如灯灭,那时候,人是像灯灭一样,从阳间去往了阴间。

夜半三更,奶奶让清明三叔跟她一起去“打发”。等这场活动圆满结束,神婆子要回家了,奶奶就把天井里的桌子上摆供的好鱼好肉,都打包给神婆子带走。

“这个我都带走了哈!”神婆子对着那摊子鱼肉,故作高深地说。好像那些鱼肉只有被她吃了,我奶奶的病才能彻底好了似的。

“都带走吧!本来就是给你吃的!”我奶奶也心领神会地说。好像那些鱼肉只有被那神婆子给鱼肉了,她的病才能立时好起来似的。

晚上,清明三叔,温如意大爷,好几个亲邻聚在奶奶家,谈论着奶奶的病。他们边吸烟,边讲他们的经历见闻。奶奶东屋里间靠墙的地方,是一口灰色的大瓦缸。

奶奶说:“俺老公公刚走的时候,有一天夜里,我听到俺家的那口缸“叮叮当当”地,我知道是俺老公公灵生大。他活着的时候不就有一根烟袋杆子吗,那个缸“叮叮当当”地,肯定是他拿烟袋杆子敲的。”

“我说,‘爹,恁不要生气,我是恁的女儿,有什麽不到的地方,恁老人家多担待。’那缸就不响了。”我奶奶抱着我跟人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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