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会让你厌倦。”楚松砚冷漠地扫视着他记忆里那个男孩的形象,锋利地得出这麽个结论。
“你真高傲。”顾予岑也讽刺地说出他的结论。
楚松砚却回他:“我只是比他多了一点儿优势。”
电话那头仍旧无人接听,持续性且有规律的“嘟嘟”声,如同计时器的运作声,以自己的方式记录着这场对话的时长。
“什麽?”顾予岑想听听他能说出什麽。
是他以前的那些片子,还是他仰靠林禹创造出的那些“丰功伟业”,抑或是被他扶上去的影帝得主张令德。
可楚松砚只说:“我现在什麽都不想要,只想要你。”
就在此刻,电话等待音终止。
那头直接拒绝接听了这通电话。
楚松砚继续拨打过去。
等待音再次响起。
楚松砚也接着说:“他来得太慢了,你拨通电话後,过了半小时,他才姗姗来迟。”
当时的楚松砚将顾予岑扶到自己车上後,便坐在驾驶位上,安静地计时,等待那个男孩的到来。
如果他来得快些,楚松砚会告知他一声,他会带走顾予岑。可惜他来得太慢,慢得楚松砚已经花费掉了全部的耐心。
面对顾予岑时,楚松砚尚且还能谨记心理医生的告诫,时刻佩戴着温和有礼的假面,温吞地试探底线,但面对别人时,过度的僞装只是浪费时间。
他早就不是演员了,演戏也不再是天分。
哪怕做戏,也要在有必要的人面前。
而现在,那男孩应该正在公司里开紧急会议。
至于会议的内容,楚松砚不知道,也不关心。
他只是恰巧知道男孩所在的公司与林禹公司里有一项合作,而男孩恰巧也在负责这项合作的事务。
一通电话的事,丝毫不费力。
楚松砚理所应当地用他与林禹仅存的情分来置换特权。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剩下的,不重要。
楚松砚的话还在继续。
他说:“我也雕了朵木头玫瑰,你想看看吗。”
顾予岑沉默地盯着他,“你的‘想要’,我从来都要不起,这是你告诉我的。”
楚松砚却拉住他的手,将脸凑近蹭了蹭。他语气缱绻道:“因为那时候,看见你痛苦,我才觉得安心。”
听听,多残忍的一句话。
顾予岑觉得这话砸在脑袋上,砸得他头晕目眩。
楚松砚的脸再次变成梦魇,变成他痛恨的模样。
楚松砚伸手去摸顾予岑的脖子,指腹紧贴大动脉,强劲的跳动彰显着顾予岑内心的波涛汹涌。
“只有痛能让人记得。”楚松砚低声说:“可後来我发现,你就给我的不只是痛,可我依旧死死得记着,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都是错的。”
“犯错的人不配索取。”
顾予岑听见他说——
“所以,我把爱的权利交还给你。”
所以,无论你选择怎样行使这种权利,禁忌虐痛丶束缚掌控,抑或是短暂贪欢,我都接受。
我只想知道,爱,到底是什麽样的。
它是否能为我的人生,再指出生还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