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说道:“再聪明就要绝顶了。”
衆人被这对兄妹贫嘴逗笑,这话题也算揭了过去。
饭後主动闫月帮着收拾碗筷,舒晓志夫妻俩拉着闫月止不住的夸赞,一会一个机灵懂事,一会一个活泼可爱,夸的她止不住的脸红,手背在身後,一只脚尖原地画圈。
旁边舒晓彦和舒晓华不时的说着什麽,一会要闫月给大舅大舅妈拿花生瓜子,一会要她唱个歌。
逗的俞曼笑得合不拢嘴,从包里拿出几件衣服往她身上比划,还有一些糕点吃食。
舒然看出点苗头,抱着热水袋,拉着席策远坐下来,跟他交头接耳:
“好像跟我小时候的待遇差不多。”
席策远低头看着她:“什麽意思?”
舒然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舒晓志夫妇俩,“你看不出来吗?”
那边俞曼拉着闫月说:“月月喜欢这些东西啊,大舅家里还有很多呢,要不要去我们家看看。”
“大伯想过继姑姑的孩子。”舒然附着席策远耳边说出这句话。
青年定定的看着她,眸色黑沉,“他们也曾想过继你?”不是说只是单纯的迁户口?
舒然摇头,“已经过继了,我之前的户口一直在大伯家。”
她开玩笑的说:“我刚上中学的时候,我哥也刚去厂里上班,我那时候脾气渐大,偶尔会跟我爸顶嘴,有一次他气急了,就说要把我送回大伯家,反正已经过继给他们家,让大伯来管教我。
不过现在他没机会啦,我户口落去厂里了,把他惹生气还有很多地方去。”
席策远皱眉,“然後呢,他说了那些话,你怎麽样?”
舒然不好意思的说,“然後我就被吓哭了,我妈知道後,解释说把我户口落在大伯家是因为,每家只能有一个孩子留城。
如果不这麽做,我和我哥就得走一个,到时候我哥肯定会把留城名额让给我。
那天之後,我脾气也就改好了,我爸也没再说过那些话。”
闻言,席策远沉下脸,他依稀记得舒羿跟他说过,她的户口很小的时候就落到大伯家,留城下乡是後来的事。
“你哥知道吗?”
“我不想跟他说,你也别跟他说。”
“为什麽?”
舒然沉默一会,含糊的说了句:
“那天之後,我学到一个词,叫做叫爱屋及乌,我想我应该就是屋顶上的那只乌鸦。”
父母心里,她是过继出去的孩子,或许只是因为她哥的态度表现出足够爱她的假象。
说完,舒然感觉背後凉飕飕,回头看见舒羿吓了一跳,鼓脸说:“你走路怎麽都没有声音的,居然偷听我们讲话。”
舒羿挑眉,“难道不是你们俩悄悄话说的入迷,一直没发现我吗?”
“明明就是你跟鬼一样。”看他的表现不像听到他们对话的样子,舒然立马仰起脑袋指责他。
舒羿擡起手,舒然还以为他要打她,又多瞪了他几眼,没想到那只手轻轻落在她头顶上,把她柔顺的头发揉的乱糟糟。
“怎麽只会跟我耍横啊。”
*
不等春节结束,舒晓志和俞曼就带走了闫月和她的户口,家属院里陆陆续续有知青回来过年,舒然天天在纺织厂家属院这边,遇见过几次回城过年的的李祺等人。
因为席策远在她旁边,他们不敢跟她打招呼。
有次她自己出来,赶上独自外出,他快步跑过来和她搭话。
“然然。”
“别这麽叫我。”
李祺讪笑,“我快要回下乡的地方了。”
“……”
“不说句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吗?”
“我们又不熟。”
李祺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想问你一件事,问完我就走,保证以後不再烦你。
你知道苏媛媛去哪了吗,你们俩当初一起进的机械厂,她很久没给我回信了,我问其他人,他们说她被公安抓走了,是真的吗。”
在他说出苏媛媛这个很久没人提起的名字後,舒然也没有太大的触动,冷淡说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