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澜玉立时坐起身来,“说起这事就有些恼火,就那个异域美男,真的是哪哪都对我胃口。可他爱乱吃飞醋,我一开始还乐在其中,毕竟小闹怡情嘛。结果我就那天新收了个美人,也不是我想收的,别人送的……”
宋妤探究的眼神望过去。
林澜玉随即说道:“好吧,好吧,那美人长得太像他了……”
林澜玉心底一直有个爱而不得的男子,她的老师,嵩远公子。
嵩远公子只教导了林澜玉三年,就离京云游去了。
林澜玉後来找的一些美男子,都有嵩远公子的影子。
林澜玉吃了一颗剥好的葡萄,说道:“你不知道倬赛有多倔,就因为我收了那个男子,他大闹特闹,还扬言若是我不清理後院,他就走。那我肯定不惯着他呀,这不,人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逍遥了。还是做男人好啊,想走就走。”
宋妤摇了摇头,只纳闷道:“倬赛?哪两个字?感觉有些耳熟……”
林澜玉随口道:“我也不大清楚,他能说两三句大夏话我都可喜可贺了,更别提写字的事儿了。”
这时,红穗从外头进来亭子里伺候,跟候在一旁的春桃交头接耳。
林澜玉耳尖,远远问道:“什麽新鲜事躲在後头嘀咕?”
已听到全部的春桃面色刷白地看向宋妤。
而红穗不知情地上前说道:“国公府的五公子领命去西南,圣上要他回京复命,却迟迟等不到人,刚刚奴婢听到街上在传陆将军在边界失踪了。”
宋妤仿佛被束缚在原地,她手脚冰冷,讷讷地问道:“什麽?谁失踪了?”
林澜玉早前就听宋妤说过罗城的事,她连忙安抚道:“红穗这丫头打探事情不仔细,你别当真。”
林澜玉扶过宋妤,对红穗使眼色道:“死丫头,还不快去外头再问问?”
这些日子,京里派出去找陆承骁的人一拨又一拨。
国公府还另外差使了好些人前去。
宋妤也悄悄派了人,还联系了汤阴县那边关照此事。
可没有一个人带回了好消息。
陆承骁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宋府。
宋妤枯坐在房中,窗外明媚的景致竟有些灼心。
春桃端着茶进屋,见宋妤坐在妆台前,忙放下东西,“姑娘怎麽起了?”
陆承骁失踪的事一直不明朗,宋妤也跟着病了一场。
宋妤有气无力道:“在屋子里躺了这麽久,想出去走走。”
春桃犹豫道:“姑娘是要出门吗?”
宋妤微微掀起眼帘,“怎麽了?”
“没……”春桃遮掩道,“我给姑娘梳洗,等会陪姑娘在园子里逛逛。”
宋妤直直看向春桃,“别藏着话,究竟怎麽了?”
春桃笑着想糊弄过去,“哪有什麽话,就是担心姑娘病了才好,会劳累些。”
宋妤眼眸一垂,“那就叫马房备车,去刻月楼。”
春桃顿在原地,半天没挪步子。
宋妤握起垂在肩侧的头发,“怎麽了,还不去吩咐麽?”
春桃退了两步,刚转了半个身子,立刻又转回来,直挺挺地跪下了。
“姑娘还是别出门了,今日……今日棺椁回京了,街上闹得很。”
“什麽棺椁?”
宋妤近乎窒息,而後僵硬地说道:“不是没有找到吗?哪里来的什麽棺椁?”
春桃回道:“棺椁里放着的是将军的衣物。”
宋妤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妆台上才能站稳,她发出歇斯底里的愤怒,“他又没有死,只是找不到人,谁让设衣冠冢的!”
“姑娘。”
春桃轻轻唤了宋妤一声,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哀叹,“这是圣旨,国公府那边起初也不肯的……”
宋妤努力喘息着,微薄的空气却像是刀割一般难以吞咽。
她无措的目光望向窗外。
院子里,墙角火红的鹤望兰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