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相遇
夜幕降临,深川璀璨的灯火映入罗兰湖,微风吹过,这座耀眼的翡翠华庭别样生姿。
高楼外已站好了齐排排的迎宾队伍,那阵势很是排场。“霍先生,您好您好,里边请,裴总已恭候多时了”礼宾部的管家在外接待,一见霍骁来了,立刻点头哈腰上。
霍骁随服务员进门後,顾斯年端着高脚红酒杯朝他走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顾斯年将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漫不经心的笑。
霍骁没说话,看着人来人往的大礼堂。他将手机递给随行的助理,扭头问:“秦慕尧呢?”
“不知道,刚才还在门口看到他,一进门就不见了。”
顾斯年把头凑到霍骁耳边,将手放下,颇具神秘感的说,“诶,我听说裴母最近忙着给裴宴舟招亲,这表面上是个接风宴,实际就是他们家物色对家的选拔赛。”顾斯年哼哼,看起来很不屑裴家这种做法。
接着,两个身着西服的高大男人迎面走来,恭敬的低头,“霍少,顾少,我们家先生有请。”
霍骁和顾斯年对视一眼,一旁的服务生颇有眼力见儿的接过顾斯年手中的酒杯,退下。两人都是深川近几年来最年轻有为的年轻一辈,身价和气场自然非常人可比。他们这路走过,不少股东公司往这边看,各自心怀鬼胎。
裴宴舟没穿西装,着一身英伦大衣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他身後,霍总和霍母并排坐在一起。霍骁一进门就意识到不对了,果然,寒暄几句过後,裴总也是直切正题。
“小骁啊,听说你最近和顾家签了西城那边的策划案,怎麽,不考虑考虑下裴氏的合同吗,我们也是很有诚意的”
不出所料,霍骁象征性的笑了一下,裴总又拉着他聊了几句,话里话外都在旁敲侧击。搞得霍骁不厌其烦,不久,秦慕尧也来了。
三人出了包间,秦慕尧直吐槽裴总是个老狐狸,连小辈都不放过。顾斯年站在一旁给他的新欢发消息。
一擡头,顾斯年看到裴宴舟在礼堂门口,好像在等人。几分钟後,他拐拐霍骁手臂,擡头示意他看。
顺着霍骁的目光,沈护从黑色宾利上下来,一柄黑伞顺势遮盖在他头顶。沈护微微笑着,眼里多了分喜悦。
进门後,裴宴舟手中的伞被服务生拿走,他拍了拍沈护发上残留的小水珠。“怎麽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昨晚才收到消息。”
“登机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临时改签没来得及通知你。”
秦慕尧微微斜眼,观察霍骁的表情。霍骁收了目光,仍旧面无表情。“他俩关系挺好啊?我怎麽不知道裴沈两家走这麽近呢。”
秦慕尧语调故意提高了些,顾斯年皱着眉示意他别乱讲话。下一秒,“我听说裴宴舟分化成s级的时候是高二。”
霍骁这话没头没脑的,但当兄弟的一下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裴宴舟不是天生的s级,出生的时候是a级,这意味着这个s级极有可能是後天药物促成。衆所周知,alpha是很少存在分化的,大多一出生就定型,当然,後天分化者也有,但几率不大,甚至趋于零。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裴宴舟纵然是分化的s级,但从各方面讲也很难比得上天生s级。
霍骁这种等级的alpha大都瞧不上低级alpha,也因此在这个世界里,等级划分极为严苛。
秦慕尧和顾斯年默契对视後,又将目光投向远处。沈护和裴宴舟站在那儿攀谈得很是投机,突然,裴宴舟擡手,很自然的帮沈护衣领处的扣子扣好。
沈护这才发觉扣子有颗没扣好,许是来得匆忙了。他微笑着擡头,“这次回来待多久?”
裴宴舟把手收回,闻言一愣,“不清楚,大概4月要回伦敦。”回去就要被安排相亲,他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沈护。
沈护看着他,眼里欲言又止,“我听说你和霍氏联姻了?”裴宴舟顿了顿,“他对你好吗?”藏在袖口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他有些担心的问。
沈护没说话,低头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他把手揣进衣服兜里,拿出一个金色小物件,“不提这个,你看,还记得它吗?”东西被摊开,是个奖牌,高二的时候裴宴舟参加联盟竞赛拿下第一名的奖励。
他表情微怔,蜷起手指拿起奖牌。五年前因为分化成s级,家里人态度180度大转变,为他安排出国留学,美其名曰深造发展。而这枚没来得及领取的奖牌是沈护替他领走的。
“谢谢,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裴宴舟小心翼翼的接过,脑海里想起他们还在海城中学的时光,短暂而美好。
沈护收回手,笑看着他,“又客气。”就在这时,助理走到两人面前,低声跟裴宴舟耳语,他淡淡的点头。
他对着沈护抱歉的笑笑,沈护也知道他忙,点头告诉他没关系。裴宴舟前脚刚走,沈护的手机後脚就响起。
霍骁看到他走进厕所,眉毛紧皱,神情焦灼。“我知道了……嗯……”资金周转再次出现问题,沈护揉揉眉心,整个人笼罩着一层烦躁。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霍骁擡头看了眼沈护离开的背影,突然无声嗤笑。他倒是好奇,这个表面清冷的沈公子什麽时候愿意放下身段来求他。
“走了,老霍……要不要去……去酒吧。”秦慕尧醉醺醺的凑到他跟前。
顾斯年扶住摇晃的秦慕尧,“我让司机送他回去。”拽住即将跪地的秦慕尧,他费力的说:“有事改天再谈,你的建议我再考虑考虑。”
霍骁点点头,将新文件递给助理。准备转身离开。
大礼堂的门被保安打开着,这个点,客人来宾差不多都走了,剩下一些老板还在兴致盎然的高谈阔论。
“小护,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刚回来,好好陪陪家里人。”
一番揪扯,沈护拗不过裴宴舟非要送他回家,只好礼貌应下。
待二人上了车,身旁的助理小声的说,“那好像是……小沈总”他不敢说夫人,惯于察言观色,他看得出霍骁不喜欢沈护,甚至可以说厌恶……
废话,他又不是没看到沈护上了裴宴舟的车。也是奇怪了,莫名有些烦躁充斥着胸腔,霍骁闷的慌。
他懒得管沈护上了谁的车,总之别上他的车就行,他嫌脏。
“谢谢你送我回来,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久别重逢,自然要好好畅饮一番,裴宴舟笑着点头,离开。沈护目送他的车逐渐消失在暮夜里。
别墅的灯已经熄了,是管家为他开的门。“啪嗒”灯一点开,伴随着光亮,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怎麽,舍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