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等人醒了,送些清菜小粥过来。”
“是。”
姜载泫公务繁忙,他虽官位高,可从年龄上来看,又偏有些“德不配位”之感,不少财阀心里不爽,姜家为避免树大招风,不得已派他去营里接受训练。
沈护是被冷醒的,屋子里没开暖气,他撑着身子爬起来,胳膊骤然失力,险些摔跤。
寒冬腊月,他整日泡在冷水里,洗澡,洗脸,洗衣服,喝水……单薄的囚服抵挡不了冷冽的寒风,往往夜里刚睡下,又被冷醒。
如此反复,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淤青,鞭痕,又跑出来“作祟”,折磨的他精神涣散。
姜载泫刚推开门,就看到他趴在地上,弯腰想要扶起,沈护不着痕迹的躲了一下,避开他的触碰。
姜载泫嗤笑一声,不管愿不愿意,一把将人提留起来。沈护挣扎不开,索性就由着他去,刚才的事不能让他很快平静下来,毕竟眼前这个更危险不是?
桌子上摆着冷掉的南瓜粥和馒头。沈护食之无味,姜载泫撑着下巴看着他,仿佛在看自己宠物。
宠物?这个念头刚冒出,姜载泫嘴角又上扬几分。
沈护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转头皱眉看着他。
“吃啊,看我干嘛?”
沈护把碗一放,看着他,“我吃不下了。”
空气瞬间凝固下来,姜载泫面上的笑消失殆尽,直勾勾的盯着他,沈护被他看得心口发毛。
下刻,桌上的凉粥被他端起,沈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掐着脖子灌进嘴里,冰冷的粥入嘴里,沈护吞咽困难,一把甩开他,撇着头歪到一边捶胸咳嗽。
“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护发丝凌乱,目光冷冷的仰视他,倔强清冷的模样极具破碎感。
姜载泫嗤笑一声,气急败坏的出去了,门被摔的巨响。沈护缓了一会儿,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带着脖颈上鲜红的手指印,他起身巡视一圈。这是间比较宽敞的休息室,里面有层隔间,可能是办公用的。
沈护把东西收拾好,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苍白如鬼的脸,他感觉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刚来的时候,他还抱有希望,或许金乌的人能尽快找到他,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夜夜惊醒,梦里光怪陆离,奄奄一息的爷爷,父亲决绝的背影,母亲狰狞的面孔,以及阿布的头……
没人能逃过内心的谴责,沈护不能否认,阿布的死他也占了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间接性的害死了他。
姜载泫烦的要命,威士忌一杯接一杯下肚,旁边哥们儿看不下去了。
“把酒当水喝,饿啊?”
姜载泫不语,只是一味喝酒。那哥们儿也不急,就等着他酒後吐真言。
听完他的话,哥们儿长臂一揽,笑着说,“我当是什麽大事呢,一个Omega,用点手段不就拿下了?”
姜载泫冷笑,目光游离,攥着杯子的手指不断收缩,直到捏碎。
他向来主打一个你情我愿,至少对上沈护,他不想看到那双避如蛇蝎的眼。
如果宠物不再听话,那将毫无意义。
姜载泫深谙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