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倒霉蛋——马德胜03
“贝勒爷,这家夥大冷天的,明天要跟蒙克巴特尔打拳了,您不好好歇着?我可是在您身上押了五根朝日啊。”当然不能上来就聊“工程问题”,马德胜决定从贝勒爷的另一个身份聊起:监狱里地下拳赛的传奇拳手。“马爷您说笑了,那您在蒙克巴特尔身上押了多少啊?”“一百根。”马德胜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再输可就是四十九场了,贝勒爷,七七四十九都不够吗?您这是打算凑够九九八十一难啊?”“能打就打呗。反正输了赢了,您马爷都给好吃的。干嘛不打呢?”贝勒爷奉承着,他对马德胜很客气,比马德胜对他还客气。“您就不打算赢一回麽?这麽长时间了,每回不是俄国人赢,就是蒙古人赢,咱监狱里几百个兄弟可都盼着能出一个满洲拳王呢。我跟您说,这回你要是赢了,我这五根朝日,能赢回来八百根呐!要不我去找蒙克巴特尔,让他放水?”“您这话说的,那蒙克巴特尔,拳头比我屁股都大。还放水?他别给我放血就不错了!”“得嘞!贝勒爷您好好保重,等您从禁闭出来,我让牛老三多给您准备点好吃好喝的。”马德胜说完,假意转身要回去。贝勒爷见状,赶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物件,挡到马德胜眼前。“马爷,您看看这东西。”马德胜一看,这宝贝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内画鼻烟壶。仔细观察,鼻烟壶里一侧画了兰花,另一侧有兰花诗。这不过一寸大小的鼻烟壶里能做出如此精致的字画,绝对是了不起的手艺。“嚯,这小东西,精致啊!贝勒爷,这又是你从哪个坟地里刨出来的?”马德胜配合着贝勒爷。“啧,马爷您这话说的。咱在外面干的虽然是刨坟掘墓的买卖,但这鼻烟壶,可是新物件啊。光绪年间,京城大家马少宣马爷的手艺。这一个壶啊,当年在京城能换三进的院子。要是能凑齐这一套八件,能买前门楼子!”贝勒爷又凑近了一步,“马爷,这宝贝啊,请您帮我收着。”“嚯,我一个土匪,哪配得上这金贵的玩意儿啊。”“马爷您这话说的,这监狱里,打着灯笼转圈找,也找不着比您更金贵的人物了啊。”马德胜…
“贝勒爷,这家夥大冷天的,明天要跟蒙克巴特尔打拳了,您不好好歇着?我可是在您身上押了五根朝日啊。”
当然不能上来就聊“工程问题”,马德胜决定从贝勒爷的另一个身份聊起:监狱里地下拳赛的传奇拳手。
“马爷您说笑了,那您在蒙克巴特尔身上押了多少啊?”
“一百根。”
马德胜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再输可就是四十九场了,贝勒爷,七七四十九都不够吗?您这是打算凑够九九八十一难啊?”
“能打就打呗。反正输了赢了,您马爷都给好吃的。干嘛不打呢?”贝勒爷奉承着,他对马德胜很客气,比马德胜对他还客气。
“您就不打算赢一回麽?这麽长时间了,每回不是俄国人赢,就是蒙古人赢,咱监狱里几百个兄弟可都盼着能出一个满洲拳王呢。我跟您说,这回你要是赢了,我这五根朝日,能赢回来八百根呐!要不我去找蒙克巴特尔,让他放水?”
“您这话说的,那蒙克巴特尔,拳头比我屁股都大。还放水?他别给我放血就不错了!”
“得嘞!贝勒爷您好好保重,等您从禁闭出来,我让牛老三多给您准备点好吃好喝的。”
马德胜说完,假意转身要回去。
贝勒爷见状,赶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物件,挡到马德胜眼前。
“马爷,您看看这东西。”
马德胜一看,这宝贝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内画鼻烟壶。仔细观察,鼻烟壶里一侧画了兰花,另一侧有兰花诗。这不过一寸大小的鼻烟壶里能做出如此精致的字画,绝对是了不起的手艺。
“嚯,这小东西,精致啊!贝勒爷,这又是你从哪个坟地里刨出来的?”马德胜配合着贝勒爷。
“啧,马爷您这话说的。咱在外面干的虽然是刨坟掘墓的买卖,但这鼻烟壶,可是新物件啊。光绪年间,京城大家马少宣马爷的手艺。这一个壶啊,当年在京城能换三进的院子。要是能凑齐这一套八件,能买前门楼子!”贝勒爷又凑近了一步,“马爷,这宝贝啊,请您帮我收着。”
“嚯,我一个土匪,哪配得上这金贵的玩意儿啊。”
“马爷您这话说的,这监狱里,打着灯笼转圈找,也找不着比您更金贵的人物了啊。”
马德胜“勉为其难”收下了东西,问道:“说说吧,贝勒爷,找我是有什麽事儿啊?”
“得嘞,马爷,想请您啊,帮我搞一双鞋来。”
一听这话,马德胜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贝勒爷的双脚,竟然是光着脚,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
贝勒爷紧接着又补充道:“而且,马爷,要旧鞋,不要新鞋。要活人鞋,不要死人鞋。”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监狱里的奇人异士,马德胜大多是认识的,如果要给做个排行榜,这贝勒爷绝对是监狱里数一数二的奇异人士。
他在监狱的拳赛里四十八战全败,但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是监狱里最受欢迎的“赔率战神”;他留着辫子头,然而监狱里所有的满人,包括曾经的满人领袖禄丰大人,都说不清这位贝勒爷到底是哪一家的贝勒爷;监狱里虽然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盗墓贼这个行当,也依旧算是够冷门,奇奇怪怪的讲究和规矩都特别多。
“宁睡死人棺,莫穿死人鞋。是吧?”盗墓贼的这些讲究,马德胜听贝勒爷讲过不少,“贝勒爷,你是真信这个啊?”
“信!马爷,我跟您说,啥都不信的,干不了我们这行当。”贝勒爷很虔诚地说起盗墓贼的规矩,“这地底下勾魂儿的小鬼儿,往下边带人的时候,就只认个脚印子。所以说,死人鞋穿不得啊。鞋在,报应就在。”
“嗯。”马德胜认真点了点头,重复着,“鞋在,报应就在。”
贝勒爷叹了口气,说道:“做我们这行的,损阴德啊。最怕的,就是个报应。要是再不信点什麽东西,睡不着觉。”
“好办。这鞋,您什麽时候要啊,贝勒爷?”
“现在就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