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强行催动晶核了。”楚轩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西索,去断他左手的源质线。”
奥克兰皇帝的左手正按在晶核上,一根若隐若现的源质线从他指尖连向晶核。
那根线比别处的源质更亮,像根绷到极致的玻璃琴弦。
“遵命~”西索拖长了调子应和,身体却没立刻动,反而盯了那根源质线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抓住楚轩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後拽了拽,“你在这等着。”
这次楚轩没反抗。
他看着西索像道绯红色的闪电冲出去,还神经兮兮的,特意把染血的绷带扯了,露出新生的手臂。
源质的黑雾里格外显眼,伤残遗留的痕迹格外刺眼。
楚轩皱了皱眉,推了下眼镜,莫名觉得有些不开心。
西索的念丝缠上卫兵的脚踝,借着他们的身体当跳板,在源质利爪的缝隙里钻来钻去,灵活的要命。
他离奥克兰皇帝越来越近。
“不知死活!”奥克兰皇帝怒喝一声,左手猛地收紧。晶核表面的紫光大盛,数道源质柱突然从地面升起,像牢笼似的将西索困在中央。
西索却笑了,他停下脚步,新生的右手按在源质柱上,掌心贴住冰冷的柱壁。“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他歪了歪头,左眼的血膜突然裂开道细缝,露出里面一点金色的光,“小眼镜说过,你的源质依赖共鸣,呵呵呵~~”
话音刚落,西索突然催动念力。那些缠在他骨缝里的源质残片像是被唤醒了,顺着他的掌心渗进源质柱。原本漆黑的柱壁上,竟浮现出和他念力同源的绯红纹路,像藤蔓似的迅速蔓延。
奥克兰皇帝脸色骤变:“你!”
裂痕出现的瞬间,西索动了。他像条滑溜的鱼,从裂开的缝隙里钻出去,指尖的念丝化作利刃,精准地斩向那根连接晶核的源质线。
“嗤——”
源质线断裂的声音很轻。
却像重锤敲在衆人心上。
晶核的跳动猛地一滞,表面的猩红纹路瞬间黯淡下去,奥克兰皇帝闷哼一声,踉跄着後退了两步,嘴角溢出黑血。
西索落在他面前,左手掐住他的咽喉,笑得像只风华绝代的狐狸:“游戏结束了哦~小皇帝~”
楚轩没看奥克兰皇帝一眼,他走了过来,伸手按住西索的肩膀——那胳膊右臂不知何时又渗了血,染红了半只袖子。
“可以了。”他的指尖在西索伤口上方悬了悬,最终还是轻轻按了上去,淡蓝色的信念符号顺着指缝流进皮肉里,“再闹下去,你的手就真的废了。”
西索被他按得像通了电一样,浑身一麻,却没法甩开。只能感觉到那股微凉的能量顺着血管游走,暖暖的,把源质的阴冷一点点压下去,连带着骨缝里的疼都轻了些。
“知道了,知道了。”他嘟囔着松开手,故意往楚轩身上靠了靠,把大半重量都压过去,“那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们算算账了?”
楚轩扶稳他,指尖还停留在他的伤口上没移开。“算账?”
“对啊。”西索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颈侧,声音黏糊糊的像撒娇,“你刚才只让我断源质线,却没说断完之後——我们之间,你是想怎样?”
楚轩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之前的“数据分析”都失了效。他本该提醒西索“我们之间什麽都没有”,可话到嘴边,却缄默了。
西索等了等,随即爆发出一阵低笑,笑得肩膀都在抖。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话音刚落,西索便反身去折奥克兰皇帝的手指,动作又快又狠,馀光里,却一直留意着楚轩的表情。
——他生怕看到什麽厌烦丶虚僞,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去看。
像是吸食了什麽剧烈的毒,有瘾。
“这都是些什麽事啊?”酷拉皮卡一边看看楚轩,一边看看西索,总算明白,这两狗男男是什麽关系了。
为什麽楚轩总能在西索发疯时保持冷静?酷拉皮卡觉得,楚轩也许不是不在乎,而是早就把对方的疯劲,算进了他独有数据库里。
——连带着应对方式,都染上了点旁人看不懂的纵容。
晶核的光芒彻底熄灭时,西索正好折断奥克兰当代皇帝的最後一根手指。正想杀了这废物,突然感觉到,後颈贴上一片温热。
是楚轩的手掌。
不算大的手掌,指尖还带着操控信念之力的微凉,却稳稳按在他後颈最脆弱的地方。
呵呵呵……难道自己又被玩了?西索垂眸,眼底闪过危险的金色流光。
“别动。”
楚轩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在给一匹炸毛的豺狼顺毛,“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别再用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