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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憎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意识回潮的第一刻是头痛。昨晚他喝了不少酒,会感到头痛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想擡头拍拍额头,却察觉被子下的自己不着寸缕,而自己怀里还搂着个柔软的身躯。
屋内的暧昧的气息虽然已经淡了,但常年练习出的敏锐感官还是让他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即便不去回忆,段憎也反应到自己昨晚发生了什麽事。
他脸色变得难看,思绪有些混乱,一时半刻还不能做出正确决策。
直到他抽回手,视线落到床榻之人的脸上,在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眸时,脸色更是白得彻底,一向灵活的脑子在这一刻达到空白顶峰。
他起身,一边从地上找到衣服给自己和今安穿上,一边回忆起昨晚发生的点滴。
昨天是柳倾云的生辰,他被迫喝了好几杯,最後一杯下肚後,他只觉得脑袋晕得厉害,身体也万分沉重。段延问他是不是吃醉了,若是撑不住了便回房休息罢。
段憎本就不欲与这两人虚情假意,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他是快到院子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对劲的。若只是吃醉了酒,顶多是脑子昏沉身体虚浮,但他身体里明显有一股不正常的燥热。
有人在他酒食里下了药,而且不用猜也知道这人肯定是段延,至于什麽目的,段憎一时未想到,当下之急还是得想办法解了药性,不能让段延的奸计得逞。
可当他进屋後,敏锐发现自己床榻上有人。
肯定是段延塞进来的人,段憎正要去把那人扔出屋,掀开被子却发现,那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原来段延打的这个主意。
他根本没对自己放松戒心。
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
段憎心乱的厉害,药性又疯狂撕扯他的理智,他快要撑不住掉入段延的奸计。
但他不能,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复仇大业,还是为了保护今安,他都不能让段延的奸计得逞。
他和段曦的院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以他现在的样子根本不能好好送今安回去,只能先叫醒今安,让他自己回去,或是找个什麽地方躲起来,总之,绝不能留在他房内!
段憎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屈身轻碰今安的脸,温声喊他醒醒。
可今安仿佛睡深了,一点也没有要醒的迹象,反而不知做了什麽美梦,双手搂着段憎的脖子,就在他身上蹭。
段憎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被下了药,心爱之人就这麽在自己怀里躁动,饶是他有在坚硬的意志,也抵不过这软香温玉的引诱,深深陷入段延给他挖好的温柔陷阱。
段憎看着今安身上青红交错像是被凌虐过的痕迹,心里的悔恨像是钝刀在缓慢地割据。
当下最重要的是趁着段延还没来,赶紧把今安送回去。
他不能,让今安因为自己,而遭遇段延的毒手。
段憎随意给自己套好了衣服,正要给今安穿上衣,外面却由远及近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