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昨天不是给过压岁钱了嘛,咋还给啊?”
乔佳欣想把钱还回去,结果被王喜春坚定地推了回来,“昨天给的少,今天多补一点。”
过年的时候,村里面相互串门都会给孩子们包红包。
往年村里穷,包得都是几分钱的小红包,大方的能包个一两毛。
今年村子要拆迁,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不少钱,所以给孩子们的红包大多是一两块。
王喜春稀罕乔佳欣,再加上两家以前就住得近丶关系也近,自然要给她单独包一个大红包。
反正拆迁款有几百万呢,区区一百块的红包而已,对她家来说也算不上什麽大钱。
“妈!你偏心!”
海宇正在往车上搬东西,刚抱着两箱鸡蛋出来,就看到了王喜春给乔佳欣塞钱的动作,气得他冲着屋里的海有福大喊道:“爸!你看俺妈,给我和俺哥五十,给俺姐一百!”
给屋里的门锁上,海有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谁让你是小们,你要是个不带把儿的妮儿,恁妈给你二百都是少的。”
“想要压岁钱啊,”拎了几桶大豆油的海岩跟着说道,“等会你多给咱姨咱舅磕几个头不啥都有了?”
把串亲戚要送的礼依次搬到车上,海宇有些後悔了。
当男的好惨啊,又要搬东西,又没有那麽多压岁钱……唉!要是自己是个女孩就好了。
笃笃笃,笃笃笃……
过年这几天的天气不错,晌午的太阳也暖和,坐在三轮车後面一点都不冷。
眺望着路边那大片的农田,想来过不了几年,这些曾经孕育着庄稼的地方,将会“长”出许许多多的高楼大厦。
路上,王喜春一边在脑海里数着各家的孩子,一边用红纸叠着要装钱的红包:“老三家是两个小,一个妞……”
“两个妞,”海岩提醒她道,“俺小飞哥去年八月份不是生了个妞?也得给吧。”
王喜春:“哦对,得给小妞妞包一个。”
王喜春家里的姊妹一共有五个,她排老五,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
坏消息是,一家子人都没太大的“出息”,过去几十年都是在跟田地打交道;
好消息是,他们的家全都划在了拆迁的范围内,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不少钱和新房子。
所以说起来,也算是共同富裕了。
既然都富起来了,包的红包自然也大了,每一个里面王喜春都给塞了十块钱。
“都给十块啊……”海宇又撅起了嘴,“那些来蹭压岁钱的,给个五块就中了吧。”
“用的都是一样的红包,万一给错了咋办。”
数了数折好的二十三个红包,王喜春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今年带着乔佳欣一起来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没办法全收回来,起码也能多收四五个。
往海岩身边挤了挤,海宇一脸坏笑道:“哥,你猜今年俺‘嫂子’会来不?”
嗯?嫂子?
“你哪有嫂子?”王喜春问道。
“就是俺小莉姐啊,俺四舅那边的亲戚,”海宇回答说,“她每年过年都可爱跟俺哥说话,他们都说是因为喜欢俺哥。”
王喜春白了他一眼,“啥喜欢不喜欢的,你懂个屁。”
海宇不服地说:“你不信问俺哥,去年还给他塞红纸条了!”
海岩:???
要不是过年,真想给他一脑勺。
海岩不轻不重地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瞥向了乔佳欣的方向,“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她,总共也没见过几面,有啥喜不喜欢的。”
“害,那以後住得近了,多见见面不就行了。”海宇继续揶揄他道。
海岩:……
十指交叉用力地往前一推,指关节同时发出了一声响:“你小子,再胡说,信不信把你从车上撂下去?”
乔佳欣没说话,只是小声地偷笑。
想不到他还挺多情的,竟然有这麽多的“绯闻女朋友”。
“小莉……”
想了半天,王喜春才想起来她的名字,于是跟乔佳欣说道:“小宇说的是俺嫂家那边的妞,叫周莉的,今年好像也上高三。”
“没,小莉姐早就不上学了,”海宇跟着补充道,“她不爱读书,好像是前年吧?高中没上几天就辍学了。”
周莉,是王家老四媳妇娘家兄弟的女儿。
每年过年都会来王老四家玩,是一衆只拿红包不收红包的“白嫖党”之一。
王喜春对她的印象还算好,性格开朗,嘴巴也甜,就是脾气好像有点爆。
她记得之前有一年过年,就看到她把几个孩子给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