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笑道:“还没大婚呢,就开始管我了?”
他的心又是怦地一动,心里想:云州打下来后,就应该可以祭天燎柴,对白山黑水神明起誓,举行婚礼了吧?
舒服落胃的一顿早餐吃完,温凌摸着肚皮觉得很饱足。他贪心地想多坐一会儿,特别是当他听见那只鹩哥一只鸟在廊下又开始大放厥词: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3)
他不由好笑,又不由想听凤栖的琵琶曲了。
不过还没开口,他的人就在正屋外院的门口叫他:“二大王!二大王!四大王的人已经到了城外了!”
温凌顿时色变,一点点绮念也顿时消失了,他起身向外问:“来了多少人?”
外头答:“先到了两三万的样子,后队估计也不会太久。”
“我马上来。”他起身,看了看梁下的鹩哥,伸手摘下了鸟架,一并带着。
他和他的人说话都用靺鞨语,对凤栖很自然地转换成官话:“我要去处置事务了,鸟我先带走。”
凤栖已经能够听懂七成的靺鞨语,刚刚一段对话很简单,她完全听明白了,但还是装得不明白的样子,紧张地问:“是不是很急的事?又要打仗了?”
温凌对她笑了笑:“没事,我弟弟来了。”
“他……不会对你不利吧?”凤栖小心地看着他。
温凌涩然一笑:“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看手中鹩哥双目望天,还在那儿背诗呢:“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3)
这鸟真是聪明。
他倒也不由真心爱惜了几分,拔脚走出后院,往外而去。
鸟架挂在他日常办理事务的花厅外,开轩窗就能看见。鹩哥虽然不好看,但会吟诗的鹩哥外形如何就不重要了,温凌看着这鸟儿在绿竹和青松的衬托下拍着翅膀,一副安逸的模样,不由笑了笑,然后才收了笑容,严肃地问自己的心腹:“幹不思派的人来了没有?”
“来了。”
“提了什么要求?”
“只说要进城休整。”
温凌一声冷笑:“我到哪儿他就巴巴地跟到哪儿,无非是大寒天的粮草紧缺,想过来蹭饭!蹭完再和我抢功!他仗着父亲信赖他,天天来膈应我!”
一拍桌子,吓得窗外的鹩哥扑闪起翅膀,“呱呱”叫了两声,又用温凌的靺鞨语说:“膈应我”“膈应我”……“啪”“啪”,这学的是拍桌子的声音,也惟妙惟肖。
温凌气中乐了,对窗外道:“傻鸟!”
回头心思已经平静下来了,对心腹说:“我肯定还是得见一见他的,怎么说都是亲弟弟。他好酒色,赶紧把应州城里的女乐和舞姬都集中过来,再找些好酒好菜。但是只许他带五十名亲兵进来,就跟他说:城里地方小,我的人驻扎进来都不容易;他想要全部进城,除非全部睡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