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将拽在手心的东西轻轻打开,泛黄的纸,模糊的笔墨,足以证明这信已经非常久远。
“停车。”她冷声道。
马车没停,她撩起帘子,没有犹豫地探出头,“本公主还有话交代,停车。”
终于,和亲的队伍缓缓停下。
她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车,直直朝着裴植走去。
穗岁看着她愈来愈近地身影微微一愣,只见她在裴植的身前跪下,双手呈上这封信件,“父皇,儿臣将这封信交给您,望您必还谢家公道,父皇您犯下的错,儿臣愿意为您承担。儿臣此去不知何时归,望父皇母后珍重。”
她声音不大不小,在巍峨的城墙下确格外厚重。
和亲的队伍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眼前,成为不起眼的一个小点儿。
宫中这几日倒也平静,陛下也好几日没上朝,许多大臣们求见都被驳了回去,谁也不知道陛下在殿中做什么,倒有些小宫女在传,说殿中常有火纸屑飘出,且近日的政务都是裴松在批阅,朝中都在说陛下是不是要放手政权了。
林穆和这些时日也痊愈得差不多,穗岁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两人几乎天天腻歪在一起,而日子一天天过去,穗岁的肚子也越渐显怀。
“你近日可是胖了?感觉腰粗了些?”林穆和从身后抱住她,看着院中那棵还没成型的树苗笑着道,“日后那棵桃树怕是能结不少果子。”
穗岁扯扯嘴角,“还没长大,你怎么就知道?”
林穆和抱得更紧了些,“我就是知道!”
穗岁拉住他的手,迟疑道:“我与你说件事。”
“何事?”
“我,我有身孕了。”
“当真!”
“当真。”
林穆和顿时高兴不已,抱着她的身子转了好几圈,“我,我要当父亲了!”
“你慢些!且放我下来。”穗岁嘟嚷道。
“是是是!”林穆和将她放下,“我就是太高兴了!”
穗岁摸了摸小腹,“这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落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会离开,若是离开前能给他留下个孩子似乎也不错,她有些害怕自己观念的转变,可万一孩子没生下来,又当如何呢
他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座院子里,也不知道桃树多久能开花结果。
日子又过了半月有余,一日午后阳光暖洋洋地洒在院子里,林穆和与穗岁两人在院中晒太阳,陛下身边的管事公公前来告知陛下召见。
“你说陛下可是想通了?”穗岁替他整理好衣服,“可是要为你翻案?”
林穆和顺势抱住她的腰,“去见见不就知道了嘛。”
“将军马车备好了!”林瑞突然跑进屋子,刚好撞见两人抱在一起,连忙憨憨一笑,“嘿嘿,将军你可快些!”
林穆和假意瞪了他一眼,将手边的披风扔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