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朱楹。
&esp;&esp;他的面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遥遥地错开几步,他站在门口光亮处,先是问了一句:“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esp;&esp;而后,许是想到,她性情乖张,在应天府,一贯是没朋友的。微微蹙眉,想到下人们传回来的,面上便是一冷。
&esp;&esp;“是不是仙姑教你的?”
&esp;&esp;什么?
&esp;&esp;徐妙容有些没反应过来。转念一想,他问的是,那神棍。看来,他以为,那些话是神棍教的。
&esp;&esp;想到神棍,心头突然有些庆幸。
&esp;&esp;他果然早知道了,还好她回头是岸,没有酿出滔天大祸。
&esp;&esp;“或许吧。”
&esp;&esp;她模棱两可。
&esp;&esp;方才她拍马屁拍得清新脱俗,朱棣正面临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激动之下,想不到不合理之处。
&esp;&esp;可,一时想不到,难保日后想不到。
&esp;&esp;再者,她穿越到此处,行事作风,说不得与原主不同。
&esp;&esp;为防有人生疑,她决定,找个借口,就说,自己曾经迷信仙门道法,结果不小心吃了假仙姑给的灵丹妙药,把自己吃出问题了。
&esp;&esp;“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妾身就不隐瞒了。其实妾身今日之所以说出那番话,便是因为,妾身喝了那神水。”
&esp;&esp;“诚恳”地说了一句,她又道:“说起来,那神水可能有反作用。妾身喝了那神水,不知为何,心中反没了情爱,只剩些向上向善的念头。
&esp;&esp;她眼中写满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下药。朱楹看在眼里,却不知信没信。
&esp;&esp;他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窗子外头。
&esp;&esp;透过大开的窗子,他看到,山腰之上,人潮涌动。
&esp;&esp;心知朱棣快走出孝陵了,又朝着朝阳门方向看了一眼,他敛眉,道:“今日之事,本王不便与你计较。可有些话,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
&esp;&esp;微一停顿,他声音越发淡漠:“本王既已说过,不会再回平山堂,你便趁早死了这份心。若日后,你安分守己,本王自会给你该有的体面。可若你冥顽不灵,继续自作聪明,那就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esp;&esp;徐妙容:……
&esp;&esp;她其实有一丝丝尴尬。
&esp;&esp;虽知道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可,前人砍树,后人背锅,她只得从善如流,说了一句:“好的。”
&esp;&esp;朱楹却没有回应。
&esp;&esp;他甚至无暇分辨她话中的真假。又或者,他压根不在乎那话是真,还是假。
&esp;&esp;脚尖一转,他转身离去。
&esp;&esp;连声招呼都不肯打。
&esp;&esp;徐妙容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撇了撇嘴。
&esp;&esp;再见到月桃和月菱两个丫鬟,已是半个时辰后了。月桃和月菱,已经恢复了人身自由,二人一看到她,便高呼“阿弥陀佛”。
&esp;&esp;“阿弥陀佛,吓死奴婢了,还好没事!”
&esp;&esp;“阿弥陀佛,还好王爷把奴婢们捞了出来!”
&esp;&esp;王爷?
&esp;&esp;徐妙容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刚才朱楹说了,若她安分守己,会给她该有的体面。嫌疑已经洗清了,那么,捞人,便算是给她体面吧?
&esp;&esp;怀着这个疑问,她等着马车过来接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