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竟然把它拿去压箱底了。早想起来有这玩意,何至于折腾这么一遭。”
&esp;&esp;自言自语说了一遍,徐妙容又自我宽慰:“不过这回,能把他们姐弟两个送进凤阳高墙,也算大功一件了。今日份功德,加一。”
&esp;&esp;说完了加一,她又说:“现在这张字条,便是丹书铁券一样的存在了吧。咦,我爹那里,好像就有一份金书铁券。”
&esp;&esp;“中山王的确有一份金书铁券。”
&esp;&esp;朱楹接口,顿了顿,又说:“上回……”
&esp;&esp;他一提到上回,徐妙容就想起来了。
&esp;&esp;朱棣打进来的时候,大哥徐辉祖,就是靠着这份金书铁券,气得朱棣只能干瞪眼,却不能奈何他半点。
&esp;&esp;现在嘛……
&esp;&esp;今时不同往日,她有些唏嘘。
&esp;&esp;又想到,那个时候,他跟自己,也是背道而驰,相敬如“冰”的,便打趣了一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王爷想回到过去吗?”
&esp;&esp;本以为他会说不愿,哪知道,他却说了一句:“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想回到你去曹国公府的那日。我会告诉你,不想去不必去。你的想法,比替我换核桃,更重要。”
&esp;&esp;那时候的误会,便是因这一趟而起。倘若她没有去,后来,曹国公夫人便不会自以为是,而她夹在其中,凭白受了那些委屈吧?
&esp;&esp;“是我做的不好。”
&esp;&esp;他又说了一遍。
&esp;&esp;目光中有些许遗憾。
&esp;&esp;“其实那时候,一开始只是想让你说一句对不起。”
&esp;&esp;所有的矛盾,倒推至开始,都是,他生气,他想要她说一句对不起。但,骄傲如她,从来不肯说。
&esp;&esp;哪怕她使出那么多手段,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也没有,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esp;&esp;少年心性使然,都是不肯低头的。
&esp;&esp;就这样,渐行渐远。
&esp;&esp;好在,一切都变好了。岁月终究是温柔的,他们都在改变,褪去最初的锋芒。一切,都来得及。也还好,来得及。
&esp;&esp;“回去吧。”
&esp;&esp;他说。
&esp;&esp;又说:“有池应该等得不耐烦了。”
&esp;&esp;徐妙容便透过帘子看外面,果然,有池已经百无聊赖,脚尖在地上画圈了。
&esp;&esp;“回去吧。”
&esp;&esp;她收回视线,同样说了一句。
&esp;&esp;前脚回到府上,后脚应天府学的陈教授来了。许久未见陈樵,她还想了一下这个名字。知道对方是来找朱楹的,倒也没放在心上。
&esp;&esp;第二日,用过早饭,她往徐家去了一回。
&esp;&esp;徐妙锦早已翘首以待,一见了她,便一把拉过她的手,把人带到了屋子里。曹氏也笑意盈盈的,说:“陛下昨儿发了圣旨,说让亲王来朝,共贺冬至。三妹妹到时候,必然回来,等煓儿也稳定下来,咱们一大家子,可算是真真正正的团圆了。”
&esp;&esp;“那冬至,咱们一起做小圆子吧?”
&esp;&esp;徐妙锦脱口而出,话音落,又想起,冬至宫里是有宴会的,便有些沮丧,“算了算了,还是去宫里吃不要钱的饭吧。以后应天城里,竞争激烈,还是先捂紧口袋,低调些吧。”
&esp;&esp;徐妙容乐了。
&esp;&esp;徐辉祖也乐了,他说:“人家朱家人搞竞争,关你什么事?你想吃什么,吃就是了,难不成,我还能苛待你?”
&esp;&esp;“我又没说你苛待我。”
&esp;&esp;徐妙锦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