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难以释然。
那时的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头一天还浓情蜜意,紧紧相拥进入彼此,睁开眼就再也联系不上,再也不能见到。
像人间蒸发。
像一场虚假的梦。
凭什么他可以潇洒又干脆地退出她的生活?
不拖泥带水分毫。
凭什么一直是她被抛下?
为什么又是她?
为什么永远是她?
为什么不能抱紧就再也不放手呢
其实这些话吃饭的时候就该说了,但倪亦南不喜欢在饭桌上谈严肃的事,她从小在饭桌上掉过太多次眼泪。
倪亦南压紧门把手,唇线平直,声音很轻。
“可能并非你所愿,可如果我现在问你,为什么一定是墨尔本”
“你也会哽住吧?”
音落,她看见沉迦宴垂在身侧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倪亦南后退一步,专注地看他,眼中是被勇气堆垒出来的坦诚。
“我们都没有做到对彼此坦诚,或许可以缓一缓,好好地想一想。”
-
翌日。
倪亦南回学校很早,走的时候沉迦宴还在睡觉,身上搭着昨晚给他的珊瑚绒毛毯。
电脑就在茶几边,还开着,边上散着一堆资料。
一看就是赶作业熬了通宵。
原本想在家吃完午饭再离开,但在卫生间洗漱时,接到陆哲的电话。
他们乐队在校外的清吧驻唱,鼓手上周车祸躺医院,问她能不能顶一场。
倪亦南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会敲鼓?”
陆哲叁言两语解释了一下,倪亦南就记起来了。
大一迎新晚会彩排那会,乔依拉着她去排练室看她男神,她男神是吉他社社长,有个自弹自唱的节目。
倪亦南对吉他没什么兴趣,却注意到隔壁排练室有一架鼓,没人,门开着
,她擅自进去摸了两把。
初中之后就没怎么摸过鼓,这段时间她有在慢慢捡起。
律动这种东西有就是有,倪亦南还是手生,但丝滑转棒槌的姿势,踩底鼓时身体随之摆起的幅度,一看就有童子功。
那时陆哲正从窗外路过。
倪亦南婉拒了。
她纯业余,停了这么多年,怎么敢上去演出,但陆哲对她超有信心,说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慢歌,有小半个月时间排练。
倪亦南过了眼曲目,在他洗脑式的鼓励下,咬着牙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