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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1页)

红颜

几日後,她们收到沈小海飞鸽传书,称怜舟的事已解决,灵然可回教坊司,继续探听京中权贵秘闻。

郜溪征询灵然意见,得到肯定答复後便将她安全护送回教坊司。

“你且放心在此待一段时日,等我和父兄旧部汇合,再来接你。”

谢灵然应下,回到了那是非之地。

没有证据证明谢灵然杀了人,也找不到凶手,怜舟之事因无人追究,便暂时被压了下去。

沈渺渺被沈小海救走之後暂时失去了消息。

京内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某日穿过嘈杂的庭院时,一阵哭泣声从乐工们居住的东厢房传来。

谢灵然脚步微顿,听出是弹月琴的乐工凝霜。

凝霜性子弱,常被管事嬷嬷刁难。

谢灵然推门进去,只见她蜷缩在通铺角落,捂着左臂,脸色煞白,额头渗汗。旁边几个乐工围着她,手足无措。

“怎麽了?”谢灵然低声问。

“阿云姐!”一个年纪小的乐工带着哭腔,“凝霜姐昨儿被嬷嬷罚洗堆成山的脏衣服,手臂浸了冷水太久,今早起来就肿得老高,碰都碰不得,怕是……怕是阴疮又犯了!”

谢灵然心头一紧。

阴疮在教坊司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不算罕见,若处理不及时,轻则废了手臂,重则危及性命。鸨母嫌晦气又费钱,对这种不值钱的乐工,往往任其自生自灭。

她快步上前,小心掀开凝霜的袖子。果然,小臂红肿,触手滚烫,中心已隐隐发硬。

情况危急。

“别怕。”谢灵然镇定道,迅速吩咐:“小蝶,去打盆干净的冷水,越凉越好。春杏,去厨房竈膛里弄些草木灰来,快!”

她回房从自己简陋的铺盖下,摸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着的小包,里面是几样她偷偷积攒丶磨成粉的草药。

这是她父亲当年闲来无事,按娘亲秋矜的医书教她识得的,本是闺阁闲暇,如今成了保命的本事。

她挑出消炎镇痛的粉末,又让春杏将草木灰用细布滤过,取最细的灰。

冷水端来,谢灵然用布巾浸透,拧至半干,先小心覆在凝霜红肿处降温。然後,她将药粉与细草木灰混合,加入少许凉水调成糊状。

“忍着点。”她低声对痛得发抖的凝霜说,轻柔将药糊涂抹在患处。

药糊清凉,凝霜的抽泣声渐渐小了。谢灵然又用布条松松包扎固定。

“这药糊两个时辰换一次,用冷布巾敷着降温。别沾水,别让嬷嬷看见。”谢灵然叮嘱凝霜和旁边帮忙的乐工,“我晚上再来看你。”

她将自己仅剩的一点消炎药粉留了下来。

凝霜泪眼婆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

旁边几个小乐工看着谢灵然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

不知是否国库亏空的缘故,近来教坊司底层乐工和杂役的夥食,常被厨房管事克扣。

这日午饭,分到衆人碗里的稀粥几乎能照见人影,配的咸菜也少得可怜。

衆人敢怒不敢言。

管厨房的刘妈,是个厚道人,但懦弱,常被上面管事欺压。她看着大家碗里的清汤寡水,偷偷抹泪。

谢灵然端着碗,走到刘妈身边:“刘妈,这个月各房领米面油盐的支领单子,您那儿有誊抄吗?”

刘妈一愣,不明白谢灵然的意思:“有……有抄本,在我床头小匣子里。”

谢灵然低声说:“劳烦您拿给我看看。我爹……以前教过我些算学。”

刘妈半信半疑,但还是偷偷取了抄本给谢灵然。

谢灵然躲在竈房後堆柴角落,借着微弱的火光,迅速翻阅。

她父亲是文官,她自幼耳濡目染,对账目数字异常敏锐。

很快,她发现了问题:几笔大额采买的记录含糊不清,与实际消耗完全对不上,差额惊人。

她没有声张。

等管事嬷嬷来竈房巡视时,谢灵然故意拿着空碗,当着衆人的面,怯生生地对刘妈说:“刘妈,这粥……米粒儿少得可怜,是不是……是不是库房给咱们的米,又被老鼠偷吃光了?上次听嬷嬷说,库房闹鼠患闹得厉害呢。”

她声音不大,却正好让路过的管事嬷嬷听见。嬷嬷脸色一沉,库房是她侄子管的,闹鼠患岂不是说他失职?

谢灵然又转向嬷嬷,一脸天真忧虑:“嬷嬷,我昨儿去後园倒水,看见几只大老鼠拖着好大一块油饼跑呢!那油饼看着像是新领的……可别把库房的好东西都糟蹋了呀!”

有人附和道:“对呀对呀,我也见过那些硕鼠。”

谢灵然继续道:“咱们吃不饱事小,万一糟蹋了贵人们要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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