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沈小海重新拉起沈渺渺,“记住,以後有任何困难,先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
沈渺渺哇的一声哭出来,这次是真的悔恨交加的样子。
老天保佑,这把戏别再来第三次了。谢灵然暗自腹诽。
夜幕降临後,谢灵然去地道内见了中毒的沈大松,发现这毒并不难解,只是缺乏一味关键的药引子。
“那草生在北狄某处悬崖,我听怜舟提起过。”谢灵然诊断道。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沈小海大概猜到了是哪处悬崖。
“好,我去一趟。”
“让我同你一起去吧,我要将功折罪!”沈渺渺开口道。
沈小海看她一眼,又看向银竹:“银叔,之前那个被你送到明香招瓦身边的小姑娘,兰儿,你还记得吗?烦请你此次去做贸易的途中将她安全带回。”
银竹答应下来,即刻动身前去。
沈小海手一擡,似乎想触摸谢灵然的衣袖,却又收回手。
“灵然,那你就待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
他向沈大松的部下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照顾好这名女子。
两位玄衣青年本就对自己首领因谢灵然和郜溪而中毒之事颇为不满,可军令如山,只能招办。
沈小海一行人出发後,他们便对谢灵然没个好脸色。
谢灵然也没往心里去,悉心照料沈大松,後者在日复一日的针灸後渐渐好转。
七日之期还剩最後一天时,她便起身告辞了。
那两位玄衣青年中的一个护送她至烽火台附近,便在她的催促下返回。
谢灵然按照约定,提前半日抵达废弃烽火台。
此处地势险要,视野开阔。
她在一处隐蔽断墙後藏好马匹,自己则潜伏在烽火台顶层的阴影里。
约定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西斜,郜溪却没有出现。
谢灵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来。
夜幕降临,四舟只有风声和虫鸣。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谢灵然屏住呼吸,握紧了藏于袖中的短刃。
来的却不是郜溪。
七八个黑衣蒙面人骑着快马,无声地包围了烽火台。他们动作矫健,落地无声,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正是石猛麾下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影刺”。
她被发现了?
这些人是怎麽找到这里的?郜溪呢?她是不是已经……
不敢再想下去。影刺已经开始搜索,两人一组,配合默契地向上推进。
谢灵然缩在角落,冷汗浸湿後背。
她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她眼角馀光扫视到烽火台角落里堆积的一些干燥枯草和废弃木料,还有一个破旧的瓦罐,里面似乎有些残留的黑色黏稠物。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她悄无声息地移动过去,将枯草轻轻拨散,又将那瓦罐里的东西小心涂抹在几处关键的木料上。
然後,她掏出火折子,深吸一口气。
就在两个影刺即将搜索到她这一层时,谢灵然将点燃的火折子扔向涂满石油的木料!
“轰!”
一团火焰爆起,迅速引燃了枯草!夜风一吹,火势立刻蔓延开来!
“着火了!”下面发出一阵低呼。
浓烟升起,火光跳跃,暂时阻碍了他们的视线和行动。
谢灵然趁乱,利用她对地形的熟悉和火光的掩护,狸猫般从烽火台另一侧早已坍塌的缺口滑了下去,落地後毫不停留,冲向藏马的地方。
身後传来影刺的怒喝和追赶的脚步声。箭矢嗖嗖地从她身边飞过。
她翻身上马,狠狠一鞭抽下!马儿吃痛,扬蹄狂奔。
然而,影刺的马更快。
很快,两名骑兵就追了上来,一左一右试图夹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