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香双玉声音沉痛:“他暗中勾结了你们朝中一位叫石猛的武将。石猛嫉妒郜家军功,也想掌握更大兵权。他们合谋,僞造了通敌证据,指控郜河将军与我们私通……我得知消息时,已来不及了……”
郜溪如遭雷击,浑身颤抖。
石猛!那个总是笑呵呵丶与父亲称兄道弟的石伯伯!
谢灵然紧紧握住郜溪失温的手。
明香双玉继续道:“我继位後,本想平息干戈,但明香招瓦手握部分兵权,又与石猛勾结,不断制造摩擦,挑起战端。我……我亦有掣肘,未能及时阻止。”
她看向郜溪,眼神恳切,“我对不起郜河,对不起你家。我从未想过要与中原为敌。”
真相大白。
所有的苦难,家族的覆灭,战争的残酷,竟源于明香招瓦的私心和石猛的背叛。
明香女王稳住情绪,将五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明香招瓦的爱慕丶嫉妒,与石猛的勾结,以及她得知噩耗後的无力挽回。
“明香招瓦他……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弟弟了。权力和私欲改变了他。”
明香双玉无奈道,“我虽为女王,但部族长老中支持明香招瓦主战者衆多,他手握兵权,我……我亦有诸多顾忌,未能及时清除毒瘤,以致战火重燃,这是我的罪过。”
帐外传来细微响动。
郜溪眼神一凛:“有人偷听!”
话音刚落,明香招瓦带着亲卫冲了进来,他脸上再无僞装的朗爽,只有狰狞。
他脸色铁青扭曲,怒喝道:“姐姐,你果然还念着那个死人!你竟真与敌国细作私通!还想谋害亲弟吗?”
他显然只听到後半部分。
“拿下她们!”明香招瓦怒吼。
帐内瞬间刀光剑影。
郜溪将谢灵然护在身後,长剑出鞘,招式狠厉,直取明香招瓦。明香招瓦武功不弱,亲卫也蜂拥而上。
谢灵然不会武,但她迅速抓起药箱里的药粉,撒向冲来的士兵,又用银针刺向其眼目。
明香双玉也厉声命令自己的侍卫保护郜溪和谢灵然,帐内陷入混战。
郜溪恨极了明香招瓦,不顾自身安危,拼着挨了一刀,终于逼近明香招瓦,剑光如电,眨眼间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明香招瓦惨叫着倒地,武功尽废,被明香双玉的侍卫迅速控制。
明香双玉看着惨叫的弟弟,眼神复杂难言。
当眼中的痛苦被决绝取代,她下令将明香招瓦囚禁。
“你们快走。”明香双玉对郜溪和谢灵然说,“石猛在朝中势力不小,你们回去,万分危险。”
她迅速写下手令,并取出一叠信件:“这是明香招瓦与石猛来往的部分密信副本,还有我的印信。快走吧!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郜溪和谢灵然带着证据,在明香双玉心腹的死命掩护下,杀出王庭,抢了马匹,一路向着边境狂奔。
北狄骑兵紧追不舍。
箭矢从耳边呼啸而过。郜溪背後中了一箭,咬牙折断箭杆,继续策马。谢灵然紧紧抱着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体温热的血浸透衣衫。
她们利用地形迂回,谢灵然用草药掩盖血迹气味,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追兵。
最终,在一处边境峡谷,天边卷起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两人才彻底甩掉了追兵。
跨过边境界碑,踏到中原土地时,两人已是伤痕累累,精疲力尽。
边境线上,回首北狄茫茫草原,郜溪眼中寒意更甚。
“石伯伯,呵,好一个石猛……皇帝昏庸,听信谗言……”她恨极道,“这样的朝廷,不值得效忠。我要回去,不仅要杀了石猛,还要……推翻这昏聩的皇权!”
听到郜溪这石破天惊的言语,谢灵然霎时有些愕然,但随即释然。
罢了,郜溪在哪儿,她便在哪儿。
谢灵然站在她身边,风沙吹动着她的衣袂,马鬃纷飞。她轻握住郜溪紧握的拳头。
郜溪因失血过多,几乎从马上栽下。
“唉,我不过是说点气话,倒真把自己气得坐不住了。”
她居然还有心逗谢灵然。
谢灵然拼尽全力扶住她,找到一处隐蔽山洞为她处理伤口。
看着郜溪苍白的脸,谢灵然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和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