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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桂舍之战 四(第1页)

第94章桂舍之战四

89。桂舍之战四

“你再说一遍,那个迦檀,居然亲自去捞水里的船奴?”

桂舍城守米亥巴瞪大眼睛,望着阶前的的探子。

那探子是个年轻的士兵,身上的藤甲还带着未干的水渍,气喘吁吁,跪在阶前道:“小人看得一清二楚,那迦檀在河面上飞来飞去的,也不管烟浓得呛死人,贴着水面飞,专门找水里有没有还活着的船奴。小人还看见他的船也捞了一个人,只是那人烧得身上都没几块好肉了,只怕救了也是白搭……”

这是桂舍水寨内的一间屋子,城守米亥巴与城中将领们,围站在一处巨大的地图前。米亥巴身边一名军官听完,对城守道:“多亏大人英明决断,我们桂舍城多年来严查城中细作,他们对城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样拼命从水里打捞船奴,应该是为了获知我们的情报。”

米亥巴点了点头,叹道:“只可惜当时时间太紧,不然应该把船奴的舌头都割了,也免了这等後患。”

那军官说:“这也不能怪咱们做事不周密,割舌之後船奴起码得休养两三个月,哪能这麽容易凑出一支船队来。大人也不必忧虑,那些船奴自来关在船坞里受训,对外面情况哪有什麽了解?我看顶多给他们多几张吃饭的嘴罢了!”

说着,屋子里的军士们一起哄堂大笑,连素来谨慎的米亥巴也忍俊不禁,弯起了嘴角。

“都说二十世迦檀有雄主之相,我看不过如此。”那军官又说,“身为主帅,亲自去水里捞几个奴隶。带兵打仗,哪里能这样婆婆妈妈的?”

他转头向城守米亥巴道:“城守大人,小人以为,迦檀船队不足为惧。因吉罗战船虽多,但相应的,需要的补给与粮草也多。如今他们在河中下锚,船上给养能支撑多久?且不说粮食与淡水,弓矛箭矢这些军需就难以补给了。”

一席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频频点头赞同,城守摸着下巴,慢慢道:“所以,最利于我们守城的方法,是跟他们打消耗战?”

那军官道:“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只要不断派小船去骚扰,就能持续消耗他们的粮食与弓矢,等到他们给养耗尽,自然便会退兵。因吉罗的卑地写藩王三次渡河而攻,均无功而返,都是亏在这补给耗尽上。”

二十世迦檀转世第二十年丶二十三年与二十五年,卑地写藩王都试图渡河攻打桂舍,未必不能被看作迦檀授意下的某种试探。当时发动的战船数量并不比这次少太多,然而桂舍城坚壁清野,久围不下,强攻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围攻超过三个月之後,钵河便进入了退潮期,河水水面下降,若再不退兵,吃水线深的大战船便会搁浅,到时便是一个个河面上的活靶子,所以只能在退潮期来临之前匆忙撤离。

这军官以手指着地图,道:“大人请看。”

衆人目光纷纷向他手指所示的方向看去,米亥巴也循声看去,只听那军官道:“钵河河面宽阔,河底又多有暗礁,从苦楝口到牛角渡,是我们与河对岸的波由旬城最短距离当中,河底礁石最少的一处。伽檀如今下锚之处,无论向东还是向西,都会碰上大片暗礁,三帆以上的大战船是无法通过的,而三帆以下的小船,想要攻打我们沿河一带的水寨,无异于以卵击石。”

随着他的话语,衆军士纷纷开始点头赞同。要知道米亥巴得到桂舍城守的位置,只不过是因为贿赂,对于什麽城防与水战,都是一窍不通,此时看军官们神情,登楼望见因吉罗水师大举来犯时的恐惧感已经消失了大半,心里不由得轻松了起来。

“照这样说,他们很快就会退兵?要多久?”米亥巴急切问道。

“依属下愚见,最多两个月。两个月之後,钵河枯水期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他们不退也不行!”那军官胸有成竹。

米亥巴却大失所望。两个月?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还要两个月?!

那军官看出城守不虞,连忙说:“如果我们不断派兵骚扰,那麽也许只需一个多月,等到补给耗尽,伽檀自然会退兵的。”

米亥巴道:“那还等什麽?今夜就派出纵火船吧!”

那军官本已领命,屋子角落里,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年轻军官开口道:“可是,不是说因吉罗那边急需城中情报吗?我们贸然派出纵火船,若是对方有防备,将船上士兵活捉,那岂不是……”

米亥巴有几分恼怒,瞪着那名军官,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频婆沙的士兵就如此脓包,被敌人抓住就会立即叛变投敌吗?就不会立即自杀殉主吗?”

频婆沙与因吉罗一样,军中以百人为一哨,千人为一卫,万人为一戍。领一哨者称哨长,领一位卫者称长弁,领一戍者称统军。开口的那名年轻军官是领一卫步卒的一名长弁。今日议事,城守要求城中凡哨长以上军官都来参加,此人也列在其中,只是因为年资尚浅,轮不到他开口说话。此时那名长弁面红耳赤,口中仍然强辩道:“大人,士兵也丶也是人……”

“够了!”米亥巴不耐烦地一挥手,“你的士兵如此懦弱,那是你治军无能。今夜派纵火船夜袭敌军,若被活捉,就命令士兵自杀尽忠!”

说罢,米亥巴也不看那年轻军官羞愤难当的表情,带人走了出去。

那长弁孤零零地站在地图前面,因为年轻气盛又被上官当面训斥,又气又愧,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还差点掉下眼泪来,只是努力忍住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刚平稳了心绪准备离开,一名年长军官走进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受委屈了。是城守不懂军事,等我慢慢劝解他吧。”

这是桂舍城副统军。方才在城守面前夸下海口能让迦檀一个月退兵的,便是他的上峰。那年轻人泪意又有些上涌,连忙擦了,说:“是我急躁了,不该当衆与大人争辩,以至于我担心的事情也没有说出来……”

“哦?”副统军回看他一眼,神情有些意外,问道,“你说说看呢?”

长弁稳定了一下情绪,擡头以手指着那地图,说:“大人请看这里。就像刚才统军大人说的,卑地写藩王渡河而攻,自水上围攻我们桂舍,三次未成,伽檀这次渡河,又是照搬卑地写藩王的强攻战术,进攻路线一模一样,只是船只与兵力更多。可这实在过于愚蠢了。五十多艘大战船的船队渡河而来,如此强军,自然是要硬攻。既然是要硬攻,就不能吝惜士兵性命丶船只损毁,只以攻破城池为限。哪怕我们派出去的饵船堵塞了河道,他们也应该立即派出小船,探测河道深浅丶清理河道残骸,尽快为大船清出一条航路。但是……”

这下,那副统军双目微微睁大,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那年轻军官。後者继续说道:“但您看迦檀今天的所作所为,一攻不下,所有战船就地下锚。也不探测水深丶清理河道,费了老大力气,只是在河面上打捞伤者,收集情报。这般造作,又像是并不着急攻击,明明要和咱们打消耗战的样子。”

副统军沉吟不语,但是看脸色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那年轻军官继续道:“刚才统军大人一味强调钵河天险,只说因吉罗船队消耗巨大,但卑地写藩王攻打桂舍时,是因为小舟不足,无法为大军在河面上运输物资。而这一次是伽檀亲征,各地藩领举兵勤王,小舟应该充足得很,打消耗战是打得起的。反观我们……”

他手指重重地点了点地图上一条狭长山路。

桂舍城北面是一座高山,当地人称之为索兰阿,意为“金色香气”。索兰阿山山体宽阔连绵,把桂舍城北面挡得严严实实,仅有一条狭窄小道,像这巍峨大山给这座被水包围的小城网开一面似的,通向外面。

“我们桂舍,三面围水,一面临山。索兰阿山高耸陡峭,又是绝壁,无法翻越。除了水路,陆路上能通达的,便只有樨金衢这条道路。如果伽檀的水军从钵河上三面围我,城内补给的唯一一条道路,便是樨金衢。”

“二十世伽檀性情沉稳老辣,谋定而後动。他意图攻打桂舍这麽多年,不可能没有仔细研究过卑地写藩王三渡而败的事情。小人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他,我会怎麽办?如果真的要和桂舍城打消耗战,那麽最关键的,其实是断掉我们桂舍的粮道。”

那年轻军官扭过头,直直地看向这整个桂舍城里唯一肯听他讲完这番胡话的上官。

“所以属下刚刚在想,伽檀这样轰轰烈烈地攻过来,又就地下锚,大军静止不动,会不会,只是一个障眼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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