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城门生变
甄如卿心头梗塞,点了点头,轻声道:
“是……真正的楚云璋其实早在出生时就已经死了,可叹沈氏汲汲一生,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那此事楚广阔知情吗?”
甄如卿闻言扯出一抹冷笑,将手上的杯盏掷于案首,沉声道:
“不仅知情,更是元凶!”
“啊?这……”方略知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瞧着楚广阔也不像个痴情人啊?
他这麽做是图什麽呢?
那孩子是怎麽死的?又为何会和楚清怆中一样的毒呢?
关于楚家丶关于楚广阔和楚云璋的疑团似乎越来越多了。
方略知虽不解其意,但也更加坚定了查清一切的决心。
他心头惴惴,又擡起了头,疑惑道:
“那楚清怆呢?他不会也是……”
话到此处,方略知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日廷议闹得那样大,沈氏听闻楚云璋落红,趴在楚清怆身上用拳头捶打他腹部时,他也在场。
母子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怎会有假?
可叹沈若眼盲心瞎,竟还为了一个假儿子,逼得真儿子跳河自绝。
更可叹楚清怆年纪轻轻,前途尽毁,生机尽断,如今还身陷囹圄,生死不知。
想到这些,方略知没忍住又唾骂起自己来,人家楚清怆考中解元那年,比他还小上许多呢!
他竟就这样以貌取人,对着人家咄咄相逼,还说人家是个软骨头?
光是唾弃完自己还不够,他索性又用手狠狠捶了自己胸脯子好几下,直砸得砰砰巨响,又在口中喃喃自语道:
“该死该死真该死!方略知啊方略知!你真该死!
一旁的甄如卿:……
“方大人,您祖上是击鼓杂耍的吗?”
方略知捂着被扇红的胸脯子,臊得不行,终于不敢再开腔了。
有了此番交底,两人也更加明确了各自的职责。
御史台本就负有监察百官,收集情报的重任,荣庸疑心深重,这些年对御史台更是倚重。
正好便宜了方略知清查楚家的阴私。
刑部则重在审理断案,只要方略知能找到罪证,剩下的,便是甄如卿的事了。
两人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又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日子,这才散去。
楚家这头也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大半産业变卖,也有少数已全部转移回了崇州。
一切收拾妥帖,又给楚云璋留下了足够的体己後,楚广阔便在中秋节的第二日啓程返乡,举家发还崇州。
此番虽说是戴罪流放,但有了楚云璋这个新後的亲自相送,倒是比其他官员外放还要热闹。
城门口挤满了楚家的车马财物不说,便是来巴结相送的人也不少。
沈若昭端坐轿中,虽没了诰命命妇们才能戴的头面,神情却比以往更加倨傲。
她伸出素手,将轿帘挑起,一双瘦金眼细细地打量着周围的命妇们,又在唇边牵起一抹冷笑,这才擡眼望向另一旁的楚云璋。
楚云璋双眼含泪,眸中的不舍之情不似作假,沈氏又想到楚云璋自幼养在她膝下,还从未离她这麽远过,心中更是难过。
母子二人索性抱作一团,狠狠哭了一场。
望着这一幕,楚广阔心中也不是滋味儿。
可如今楚云璋身居後宫,自有宫规门禁要遵守,若是回去迟了,进不得宫门,只怕又要给楚家招来非议,因此只得催他早日离去。
今日随侍的乃是夏林,见楚家人依依惜别,楚云璋哭得是肝肠寸断,哪里好扫他们的兴致,只上前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