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似的,直冲冲地脱口而出。
“妈!”
温禾一下就僵住了,林简感觉到握着他的手在用力,眼皮狠狠一跳。
害怕她发病,脚踢了下齐淮知,“他胡说的,就是我公司的老板,过来看看你。”
然后又将脸塞到温禾手上,撒娇转移她的注意力,“我都来看您了,您怎么还注意别人呀。”
齐淮知在后边,扯了扯猫儿的袖子。
反倒又被踩了一脚,狠狠的。
然后看见林简回头,小猫眼儿白了他一下,好似在说你靠不靠谱啊!
他轻咳一声,“对,我是林简的老板。”
他摘了口罩,露出那一张在大银幕上光彩夺目的脸,“最近正好没什么事,我听说他家里的情况,就一起过来看看您。”
“老板?”温禾瘦骨嶙峋的手抓着林简,仔细地看了好几眼,将林简拉到耳边,“这不是那个古河吗?”
古河,是齐淮知演过的一个电视剧角色。
那个电视剧很火,每年暑假都会在晚八点黄金频道重复播放。
“您认识我?”齐淮知耳朵那叫一个尖。
温禾点点头,“我看过你的戏。”
“是我的荣幸。”齐淮知扬起一个标标准准,上cctv节目的笑脸。
换句话说又红又正,老一辈最喜欢的那种气质。
“和您自我介绍一下。”齐淮知的语调突然正经,他将领带整了下,像站在领奖台上似的。
“我叫齐淮知,今年27岁。陕省人,身高192,演员,有一支乐队,同时还投资多家公司,名下有海市五套房产,和六辆车。”
“今天冒昧来见你,还望您海涵。”
温禾被这一套连招弄得有些懵,还没说什么,反倒是林简跳起来,“那什么,妈,我突然想起一点事,你等等我啊。”
他说完,就马不停蹄地拉着齐淮知从病房里出去,在门口和拎着饭盒回来的王姨擦肩而过。
“诶,林……”她正要打招呼,两个人就消失在拐角。
“干什么去了,这么着急?”她嘟囔一句,拎着饭盒,推开门,看见桌上那一大堆东西,“哦呦”一声。
“林先生带谁来了?”她将病床的板子摇上来,将饭给温禾打开。
温禾坐起来。
她最近的精神头很好。已经很少有犯迷糊的时候,多数情况下都能正常沟通。
“简简的老板。”她说了一句。
王姨啧啧称奇,“大老板果然不一样,这个果篮看着就不便宜。”
护理间都有自己的圈子,闲下来会凑在一起交流,“隔壁病房你知道吧,人家亲儿子拎着的果篮还没有这个一半大,。”
王姨瞅着桌上的那个果篮,夸张地比了个五,“都要五千块呢。”
“这个果篮怕不是要上万。”她又翻了翻旁边的那些东西,摇摇头,觉得理解不了有钱人的世界。
“这架势,放我们那,也只有准女婿第一次上门才能见着。”
咔嗒。
一声脆响。
勺子掉在了地上。
王姨住嘴,赶紧上前捡起来,习以为常地拿了一个新的递过去。
但温禾没接,扭头,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瞳孔漆黑地盯着果篮,发怔地瞧。
像是入了迷一样。
将王姨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发病了,心惊胆战地在旁边,手都要摁到呼叫铃上。
温禾突然大喘气,又恢复了正常。
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到嘴里。
她慢慢地吃了早饭,林简才拉着齐淮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