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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啥叫自作自受(第1页)

龙娶莹觉得,自己这辈子干得最亏本的一笔买卖,就是当初信了骆方舟那小王八蛋的“同盟之谊”。

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骂骂。毕竟,如今她只是这金丝笼里一只被折了翅的雀儿,还是只肥壮得快要飞不动的雀儿。

脚踝处那道狰狞的疤痕又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在这种阴雨天。

那是骆方舟送给她的“纪念品”——在她脱光了衣服,直视着他那双淬了冰似的眸子,说出“留我一命,天下归你”之后,他给她的回应。

没要她的命,只是挑断了她右脚的脚筋,彻底绝了她能像从前那样纵马驰骋、翻墙越户的可能。

如今,她走起路来,总免不了有些微的跛态,腰胯却依旧带着当年土匪窝里养出来的嚣张晃动,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掉那份残缺。

身上早年征战留下的疤痕与如今被困后宫添上的新伤交错,勾勒着她这二十四年来跌宕起伏的人生轨迹。

她曾是谁?

是土匪窝里摸爬滚打、坑蒙拐骗求活路的小土匪;

是乱世中因暴政断了生计,毅然拉起队伍反抗的女豪杰;

是曾与骆方舟、鹿祁君在军旗前歃血为盟,被他们真心实意喊过“大姐”的结拜姐姐;

也是看准时机、绕道入关,想先一步抢占王城登基为帝的野心家。

可惜,棋差一着。

她算准了骆方舟会北上与暴君精锐死磕,却没算准他那十九岁的脑袋里,早已布好了请君入瓮的鸿门宴。

她带着亲信兴冲冲想去接收胜利果实,结果成了自投罗网的蠢货。

亲信尽数被诛,只剩她一个,靠着那份连骆方舟都震惊的胆魄——或者说无耻——当着他的面脱衣求生,成了他骆方舟的阶下囚,床榻上的玩物。

新王朝建立了,骆方舟成了君临天下的王。

而她龙娶莹,成了被囚禁在这深宫一角,承接着新王所有怒火、占有欲和变态欲望的存在。

骆方舟恨她,她知道。

恨她的背叛,恨她在他于前线拼死搏杀时,想窃取他的胜利果实。

所以他用尽手段折辱她,在床上变着花样地折磨她,非要看她哭,看她求饶,看她失禁,才能心满意足。

他也“欣赏”她,她也知道。

欣赏她的胆大,欣赏她的谋略,欣赏她那股子“不要脸”的生存劲儿。

所以他才留着她,像驯服一头凶猛的野兽,享受着她不甘却又不得不暂时屈从的模样。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这是她龙娶莹的座右铭。

只要不死,总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她能忍着脚筋被挑的痛,忍着骆方舟夜夜的侵犯与凌虐,忍着这后宫令人窒息的囚禁。

她表面上嬉皮笑脸,油腔滑调,甚至在被侵犯时还能扯着黄腔,仿佛全然不在意;暗地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磨着爪牙,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挣脱牢笼、甚至反咬一口的机会。

权力,那龙渊殿上至高无上的皇位,依旧是她心底最灼热的渴望。为此,她能忍。

宫里的日子无聊透顶,除了变着法子偷骆方舟点小物件换钱买零嘴,或者看看春宫图打时间,最大的乐趣大概就是整蛊骆方舟,以及……观察那些看守她的人。

比如眼前这位,像根木头柱子似的杵在她房门外的王褚飞。

青玄色的侍卫服一丝不苟,抹额束,面容冷硬得像块被削齐的木头。

十九岁的年纪,却有着远同龄人的沉静与……死板。

他是骆方舟最忠心的狗,被派来专门看管她,寸步不离。

就连她出恭,这家伙都得在门外守着,确保她不会从茅坑里钻出去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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