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电视开着,起到烘托气氛的作用。
林青木在考虑,要不要去给谢佳原过生日。
雪已经停了,春回大地,没有了躲雪的理由。
电话打进来,谢佳原果然告诉她,十七号是他的生日,想邀请她和他一起过,理由又是“我们是朋友”。
“我知道啊,今天不是在礼堂说得很大声吗?”林青木把玩电视遥控器,调低声音:“我都听到了,你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远距离给了她勇气,光听语气堪比审讯,对面稍作停顿。
“嗯,因为你在国外买的礼物还没给我。”
她在雪夜里答应过他的。
“我现在找个美团跑腿给你送过去。”林青木开了包薯片:“或者周一给你就是了。”
见面的机会多了去,办法也多的是。
“……不行。”
林青木笑出声:“那非要我去干什么?是想让我请你吃生日蛋糕?”
“要水果的还是巧克力的?还是想要奥特曼的啊?”
“不是,我打工赚到了钱,而且……”谢佳原被她说得难堪。
林青木很不喜欢别人支支吾吾,也烦说半天找不到重点的人,但还是说:“而且什么啊?”
谢佳原:“而且我一个人会很无聊。”
“是很无聊。”她把薯片塞进嘴里,不紧不慢:“还有吗?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那边说不出所以然。
翻来覆去,只有一个重点:邀请她和他过生日。过了几秒,林青木听见菜下锅了,伴随着油烟机运行的嗡嗡声:“自己做饭吗?”
“嗯,家里人在外地上班。”
她在沙发上伸个懒腰,浑身酸软,倦意席卷四肢,更不想起身了。
“我能过去你家吃吗?我家没人,我不会做饭。”
林青木的声音柔和,轻声时很像娃娃音,开起玩笑没有戏谑之感,不看她的表情,会让人觉得是认真的。
那边嗯了声,她说:“好大的油爆声,做的什么菜?”
对面又说红烧鱼,林青木撇嘴:“算了,不喜欢吃鱼,好腥。”
电话里传来切菜的声音:“你喜欢吃什么?到时我早一点去买菜,做给你吃。”
他好像永远意识不到,话得换个方式说,直白的语句好像在接吻。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说出来的,纯粹是嘴笨,不懂这样会形成暧昧。
林青木不喜欢对别人的话逐字分析,手机切了小屏,逛起外卖软件。
电视机里在播放综艺,声音忽高忽低,他那边还有炒菜声,林青木按下暂停:“我想吃什么你都给吗?”
周遭瞬间静音,谢佳原吸了口气:“嗯,不要乱说就行。”
林青木势在必得,勾着嘴角,轻轻给出了答案。
他凝在原地半分钟,了截直当:“你为什么喜欢我这种人?”
林青木有一点意外,然后说:“你长得好看,性格的话,和我见过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样。”
空气里有短暂的缄默。
“嗯?”他盖上锅盖,滋滋的煎鱼声按了下去,电话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林青木还在发呆,电视机里的明星手舞足蹈,嘻嘻哈哈,吵闹声填满了空旷的客厅。
她没有暂停电视,也没有把臆想中的对话说出去。
他那边也不催,差不多两分钟过去,听见她乏乏地说:“……算了,不要你做。”
“到时候去外面吃。”
谢佳原关火,把整条鱼装盘,轻声说:“那我去接你。”
“嗯。”
屋里没有开灯,满地都是暮色,电话挂断,林青木的后颈很烫,抓了抓头发。
她的衣柜里有很多裙子,一半都是名牌,还有几套是从日本带回来的。
对着全身镜挑,没一会床上乱七八糟。
她已经放弃了欲擒故纵,因为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懂。
同样的话对尚斯哲和郁嘉朗说,他们一听就通,但是面对谢佳原,林青木觉得自己要换套交流方式。
不止是交流方式,可能连语言体系也要换,像面对老化的系统,节奏稍微快一点就会死机。
周六一早,林青木听见林镜在客厅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心情很不错。
仔细听,梁之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