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香蜜61
三日後,凌霄殿被装点得张灯结彩。殿外高悬的大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绸缎制成的红色彩带从殿顶垂下,与金色的雕梁相互映衬,显得金碧辉煌。
殿内,华丽的地毯上绣满了象征吉祥的图案,四周摆满了盛开的鲜花,馥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可即便处处都透着喜庆,压抑与屈辱的气息却如一层厚重的阴霾,沉甸甸地笼罩着这里,挥之不去。
太微身着一身绣满金线的喜服,那喜服上的图案精致繁复,无不彰显着这场仪式的隆重。
然而他的面色却阴沉得可怕,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烦躁与不悦,紧抿的双唇仿佛是一道紧闭的闸门,将他内心的愤怒与无奈都锁在其中。
在太微身旁,荼姚身着天後朝服,站在一旁。那朝服上绣着的金色凤凰,本该象征着她的尊贵与威严,此刻却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眼神中满是怨毒与不甘,死死地盯着站在太微对面的梓芬和簌离,仿佛要用目光将她们灼烧。
她的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那恨意似要破体而出,将整个凌霄殿都焚毁。
梓芬身形虚弱,面色苍白如纸。她的步伐虚浮,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身上那件崭新的华服,此刻却像是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尽管努力挺直脊背,可仍难掩骨子里的柔弱与无助。
这三天,她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逃离这里,她只能让人给水神传了一封分手信,她现在只希望他今天不要来。
簌离站在梓芬不远处,神色复杂。她的眼神中既有惶恐,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喜色。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微微颤抖,像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无所适从,却又因某种期待而紧张兴奋。
来参加婚礼的衆仙安静的站在大殿两侧,那氛围一点也不像是来参加婚礼反而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在这仿若凝固的死寂中,凌霄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水神收到那封分手信後,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凭着对梓芬的了解,他直觉事情绝非信中所写那麽简单,便不顾劝阻匆匆赶来。
水神洛霖一袭月白色长袍,裹挟着周身的清冷之气踏入了凌霄殿。他脚步急切,眼中满是忧虑与关切,目光瞬间锁定在梓芬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太微看到水神的那一刻,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侧身将梓芬往身後挡了挡,怒声喝道:“水神,今日乃本君大婚,你如此贸然闯入,是何用意?”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难掩其中的慌乱。
水神仿若未闻,直直看向梓芬,眼神交汇间,千言万语尽在其中。梓芬望着他,眼中满是祈求,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摇头,示意他快走。
太微见水神来了之後,不搭理自己,却直勾勾的盯着梓芬,梓芬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只觉得他们当衆给自己带了个绿帽子
太微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胸腔中怒火熊熊燃烧,他暴喝一声:“放肆!在这凌霄殿,岂容你们这般无视本君!”说罢,袖袍一甩,强大的仙力激荡而出,殿内的烛火猛地晃了晃,几案上的鲜花花瓣簌簌而落。
水神洛霖听闻太微的怒喝,心神微微一震,随後缓缓将目光从梓芬那满是泪痕丶楚楚可怜的面容上移开,转向太微。他的神色平静如水,可仔细看去,眼底深处却透着化不开的凄苦。
“天帝,”水神洛霖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在这略显嘈杂的凌霄殿内稳稳传开,“梓芬是我师妹,自小与我一同在师父门下修行,那些岁月里,我们一同习法,一同悟道,情同手足。如今她要成亲,这本该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怎麽能没有娘家人来看她呢!”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追忆,仿佛回到了那些与梓芬一起在师门度过的无忧时光。
“我知晓今日是您大婚,本不该贸然打扰,可收到她的信後,我满心担忧,实在放心不下。”
水神洛霖擡眼,直直地看向太微,目光中毫无惧意,“身为她的师兄,我只是想亲眼确认她是否安好,是否真心愿意嫁入天庭。”说罢,他挺直了脊背,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场,虽语气平和,却透着坚定的力量。
荼姚见状,眼中的怨毒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站在太微身旁,指着水神,故意拱火:“水神,你当衆与花神眉来眼去,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早就暗通款曲?”
荼姚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一片哗然,衆仙们交头接耳,目光在水神丶梓芬和太微之间来回游走,原本压抑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水神洛霖脸色一沉,周身气息瞬间冷冽,寒声道:“天後,慎言!我与梓芬清清白白,不容你这般污蔑!”他衣袖随着周身灵力的涌动轻轻飘动,空气中隐隐有寒意蔓延。
太微本就因为被别人逼着娶梓芬和簌离怒火中烧,现在听了荼姚这番添油加醋的话,更是怒不可遏,他大手一挥,磅礴的仙力凝聚在掌心,喝道:“水神,你一再挑衅本君的威严,今日休想全身而退!”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便朝着水神呼啸而去。
水神不慌不忙,双手迅速结印,一层蓝色的水幕瞬间升起,稳稳地挡住了太微的攻击。那水幕晶莹剔透,却坚韧无比,金光撞上去,只激起层层涟漪。
梓芬见状,心急如焚,她不顾自身虚弱,踉跄着向前几步,对着太微哭喊道:“我和师兄什麽关系都没有,不要打了!”说完,看着两人都不停手,转头看向水神哭喊道:“师兄,我现在很好,你离开吧!以後我们不要再见了……。”只要你和孩子好好活着就行。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大殿内回荡,满是绝望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