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京市你没去尚家拜访,你弟弟妹妹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咋回事啊?”乌若行撇撇嘴:“不想去就没去。”本来打算集训结束那两天去的,但陆榆去的实在太巧了,他到现在都怀疑陆榆是特意选了那两天过去陪他的。事后想想,不去,好像也没有更糟糕,甚至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乌继东有点沉默:“尚家人给你脸色看了?”时至今日,容华娘家人不待见他,他无话可说。但尚家人有什么资格给他宝贝儿子甩脸色?他原本想着,尚家那两孩子也是容华生的,和若行一母同胞。若行在乌家没有兄弟姐妹帮衬,要是将来他不在了,能和尚家孩子互相扶持一把也是好的。才放任若行和尚家两个孩子来往。但绝没有让儿子去受欺负的道理。乌若行说:“那倒不至于。”尚思贤和容思诵,其实都挺黏他。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那两姐弟比他小了五六岁,第一回见就喜欢黏在他身后喊哥哥。乌若行直言:“我妈妈那里,以后还是尽量避免接触吧,她是自由的,我也是,没必要硬捆绑在一起,她不舒服,我也难受。像现在这样,我知道她在哪里,是平安幸福的,她知道我在做什么,活蹦乱跳的,刚刚好。”乌继东更沉默了。好半晌才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臭小子突然长大了。”趴在他膝头,红着眼睛问他要妈妈的场景好似就在昨日,一眨眼已经完全接受母亲并不爱他,甚至有些厌恶他的事实了。乌若行看看时间,起身往隔壁走:“不和您聊了,让司机回吧,过几天我就回去陪您。”“乌伯伯又催你啦?”他一进门,陆榆已经坐在书桌前,听了个尾音,闻言颇有点打趣的意思。这其实不是乌继东第一次催乌若行回家。这段时间,几乎每天一通电话,明里暗里,明示暗示,连陆榆都接到过对方两通没头没尾,鼓励他高考加油的电话。乌若行撇嘴:“他就是想显摆。”陆榆失笑:“能理解。”他是真能理解对方那种迫不及待想把自家宝贝展示给全世界看的心态。就像他前段时间,叫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在路行超市所有公放电视机播放乌若行获奖,接受采访的录像。骄傲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乌若行趴在陆榆背上,深深吸了两口,又活力满满的坐到陆榆对面,推过来厚厚一整本资料:“今天下午我们把这些过一遍!”这些天不光乌若行有压力,陆榆同样不轻松。乌若行以为他高中前两年基础扎实,查缺补漏应该没问题。事实上基础扎实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他满打满算就在学校学了半个月,刚好赶上期末考,临时突击了一下,幸运的考了年级第一。如今要捡起来的,是上辈子的知识点。还是得说,有些人在智商方面得天独厚。譬如陆榆,仅仅用了两周时间,就在乌若行的帮助下,不仅系统的回顾了高中全部知识点,并准确做到了查缺补漏。一直到高考前一天傍晚,陆榆和乌若行下楼,与胖子和弹头一起吃了顿饭。曲真特意买了他哥爱吃的那家鹅肝,看准了时间上门,来给她哥加油打气。一见面就郑重的从包里拿出四条巴掌宽的红丝带,挨个儿系在几人脖子上,不忘叮嘱:“这是我去高雲山文昌庙求的,要戴到明早再用火烧掉,一定不能弄脏,记住了没?”乌若行好奇的扯出来盯着瞧:“还有我的份儿啊?”“当然,我听老师说,你们搞学问做研究其实也很讲究玄学,有的人一辈子就差那灵光一现,临门一脚,有的人睡一觉起来就啥问题都解决了,这是保佑你文思泉涌的!”乌若行还挺受用,大包大揽的承诺:“回头等你高考,要是想出国,哥给你想办法!”怕陆榆反对,乌若行直接宣布:“开饭!”胖子脸上多余的肉肉已经全部消失,是个非常标准且精神的男高形象。如今吃得多,消耗也大,半点没有重新胖回去的意思。陆榆特感慨:“周叔周婶见了,怕是要认不出你的。”胖子精神状态挺好,狠狠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排骨,无所谓耸肩:“咱们老大不说老二。”打从上次因为钱的事和家里闹翻,他说搬出来和弹头住,三哥四哥为了刮分父母手里剩下的钱,干脆装糊涂,没提挽留的话。小半年过去,他从曲真妹妹那里取了真经,让人每半个月给家里送点米面粮油,家里知道他在外面没饿死,又赚不到大钱,就混个温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