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卿,虽不知何故使你肆意妄为,胡言乱语,但你最好想清楚。你擅闯私人府邸闹事,又无故调用官兵,还当众伤害朝廷命官,哪一件不是丢官入狱之罪?何况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滥用职权,更是罪加一等!”
“阿媛到底在哪里!”
江珂玉太了解这个人的手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多耽搁一刻,阿媛就多危险一分。
谢予朝微怔,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女子的手。起初她还有些茫然和害怕,但不知何时就十分镇定。
他蓦然松开。
阿媛,是不可能在旁人因为自己陷入困境时而无动于衷,甚至置身事外的。
他很清楚,也不得不承认和接受。
尤其是……对那个人。
她不可能毫无波澜。
谢予朝迷茫着后退。
在他松手的瞬间,新娘才可见慌张。
“朝儿,你做什么?”谢明儒微微蹙眉。
谢予朝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向高堂上的父亲,眼中晦暗。
“我的新娘呢?”他问,“我的妻子呢?”
“她就在你的面前。”谢明儒肯定道。
“她不是。”
谢予朝不断摇头。
且脊背凉。
“你做了什么!”
第1o5章愚蠢
不过眨眼的功夫,事态生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被剑抵着脖子的杜大学士一时都忘了恐惧,侧目盯紧谢予朝。
“朝儿。”谢明儒的神色微微松动,“你又在胡闹什么?”
难怪,难怪会那么顺利,谢予朝心想,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原来在这等着他。
他怎么会这么蠢,竟然没有一丝防备。
“我真正的新娘在哪里!”
“就在你眼前。”谢明儒似有不耐,“不过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不明所以地闹事,你便连自己都新娘都怀疑吗?”
“非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吗?”谢予朝反问。
父子四目相对,隐隐僵持。
但不过片刻,谢予朝又道:“我不知道这盖头底下到底是谁,但绝对不是我真正的新娘子。今日这么多客人在场,你非要我当众把盖头掀了,让她跟我们一起颜面尽失,成为所有人嘴里的笑话才肯承认你做了什么吗?”
“谢予朝!”谢明儒些许恼怒,“你无缘无故、无凭无据就能如此质问你的父亲吗?”
“是父亲就可以不留缝隙地掌控我的人生吗?”
“你……”谢明儒忽然哑口。
因为几乎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唯一例外的,只有带着红盖头,失去依靠后独自在原地强装镇定的新娘子。
“来人,带少夫人回房。”
婢女战战兢兢出现在人前,小心扶着新娘离开。谢府的其他下人亦大批出现,开始道歉和送客。
辅大人家的热闹,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大家都很识趣,零零散散地走了。
与此同时,谢明儒背过身,“逆子,跟我进来!”
“诶!”杜大学士惊呼。
谢明儒还没走两步,只觉凉风扫过,锋利的剑离他的脖颈咫尺距离。
江珂玉推开了杜大学士,阔步走进了内堂,直接剑挟谢明儒。
“我没有兴趣掺和你们父子的事,更没时间等你们相互讨伐。”江珂玉毫无耐心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的阿媛在哪里!”
“你有本事,就把你手里的剑,再往前推一寸。”谢明儒丝毫不惧,甚至回身与他对峙。
江珂玉面无表情,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你别以为我不敢。”
“江少卿。”谢明儒语无波澜,“你初入仕途,便是在我手底下做事,也算是为数不多,我看着走过来的孩子。念及往日情分,你现在离开,我不追究你的过错。”
“情分?”江珂玉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你老糊涂了吧。”
谢明儒面不改色,“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理该最明律法,你不会不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