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媛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向她们,“我为什么不高兴?”
“我们瞧、今日郎君走的时候,好像挺生气的。”巧银观察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我们还是第一次见您和郎君吵架呢。”
“你们不觉得他最近很奇怪吗?”宋宝媛拍了拍枕头,“总是突然出现,做的事情也很没道理。”
巧月像是被勾起了回忆,“郎君近来所作所为确实很难令人琢磨,我现他在茶楼的时候,老爱盯着张烙和岑舟看。”
宋宝媛一愣,“有吗?”
“有!”巧月肯定道,“我撞见过好几次呢。”
“没准,郎君只是看他们上工认不认真。”巧银猜测道。
巧月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郎君哪像会关心这种小事的人。”
宋宝媛皱了皱眉头,根本想不通。
门口,洗完澡的江岁穗跑了进来,“娘!我回来了!”
她直奔床榻,笨拙地往上爬。
宋宝媛伸手将她抱起,又卷起被子将她包住,“冷不冷?”
“娘亲抱抱就不冷了。”江岁穗一个劲地往娘怀里拱,“娘,什么时候下雪呀,我想堆雪人了。”
宋宝媛摸了摸她的脑袋,“快了。”
今年的雪,快要来了。
老宅附近的巷道里,官兵们扰乱了夜晚的宁静。
“赶紧找!找不到这婆娘,侯爷怪罪下来,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拐角处,杂乱摆放的草篓旁边,貌美的年轻妇人青丝凌乱,神色慌张。她的衣衫暴露,依稀可见肌肤上的红痕。她手里紧紧攥着带血的簪子,微微颤抖。
“一个婆娘跑不远,大家仔细点搜!”
眼看官兵离自己越来越近,妇人心跳加,左右张望。
最后看准一个方向,疯狂跑去。
“那有人!”
妇人的脚步声引起了官兵的注意。
“追!”
妇人一路跑得跌跌撞撞,紧张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凭借久远的记忆绕了好几条小路,才得以与官兵拉开一点距离。
跑到熟悉的大门前,她重重砸门,“开门!有没有人!”
老宅的门房打了个哈欠,被突然的叫喊惊醒。
“有没有人啊!”
这声音一直在喊,喊得门房心里犯怵。
门房犹豫良久,还是取下门闩,小心翼翼打开了门。
见到外头无助的妇人,他瞪大了眼睛,“你谁啊?”
门开的那一刻,妇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我!”
“阿媛在不在?你家夫人是叫宋宝媛对不对?她认识我,你快让我进去!”
妇人用力推着门,门房抵着不让她进。
“你到底谁啊?说进就能进的!”
“你快要我进去!不然来不及了!我真的认识你家夫人!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
妇人左顾右盼,看见不远处的火光,更是焦躁,“你快让我进去啊!”
门房很是谨慎,“你说你叫什么,我先去通传一声。”
“来不及了!他们要找过来了!”
门房眉头紧锁,见她如此彷徨,迟疑之下还是先让她进来了。
官兵们很快找上门来,粗鲁地捶门,且叫喊:“开门!”
“敢私藏刺伤侯爷的罪人,你们不要命了吗?”
……
老宅熄灭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巧月不得不进屋,推醒已经熟睡的宋宝媛,“小姐,小姐!出事了!”
宋宝媛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搂了搂身旁的女儿,含糊不清地问:“出什么事了?”
“谭姑娘、您还记得吗?谭姑娘来了!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把咱们围了!”
谭姑娘。
宋宝媛骤然清醒,但听到这个名字,又感觉还在梦里。
她少时有个手帕交,名叫谭秋莺,也是商户之女。现在琳琅阁的东家,就是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