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有影响的。
脑海里浮现刚刚陈栖淡漠的神情以及简短的话语,凌稹抓了把头发,无力又茫然。
晚上十点,陈栖闭眼靠坐在车厢後排,车窗被轻轻敲响,按下车窗,车外人躬着身子,“陈总,到了。”
“嗯。”见他点头,车外人拉开车门,陈栖擡步下车。
他们在一处很荒凉的地方,寒风吹过不远处树林,发出窸窣声响,低矮土坡环绕下,一座废弃的工厂屹立在其中。
七八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保镖凝神直立,分别站在门口和车边,陈栖坐了一晚上的车,神情倦懒站在中心,在孟劭指引下往厂房内走去。
门在他到达前被提前拉开,一擡眼就能看见视线正前方一男子独自坐在椅子上,屋内站着五六个黑衣保镖,男子紧张得手指死死扣着椅子。
陈栖偏头看向孟劭,“信息什麽的都问出来了吗?”
孟劭递了两张纸到他眼前,陈栖扫了眼,名字户籍生平之类的都在上面了,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往前走。
他身形很高,即便在一衆保镖中也显得格外挺拔,顶部昏暗灯光落下,随着他的逼近,男子的身形被他的影子彻底覆盖,阴影落下,男子眼中惊恐更甚。
室内所有人穿的都是一身黑,神情严肃,唯有陈栖穿着一件不染尘埃的白色长风衣,姿态随性,松弛又淡然。
陈栖在距离男子一米的位置站定,对于他已经害怕到看起来有些扭曲的五官,以及明显是极力克制下依旧没忍住往後退的动作,陈栖神色不变,只低声说:“又见面了,刘记者。”
刘墨双眼睁得极大,眼泪瞬时落了下来,“陈总,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威胁凌稹,昨晚也不该偷拍你们…”
“该说的孟助应该都和你说过了,”陈栖打断,“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问,您问,我肯定回答。”
陈栖:“据我所知,凌稹今天上午的行动路线是往警局走的,你和他说了什麽,让他停下来了?”
“我…”刘墨自看见陈栖的那一秒额头的汗就齐刷刷留下来了,他是真没想到陈栖会这样做。
业内对陈栖的信息知之甚少,提及时一般只说是陈氏集团二少爷,性情温和,他当时偷拍时也感觉陈栖看起来脾气确实好,没什麽架子,对待凌稹时脸上神情更是温柔。
所以当晚被孟劭联系上时,他表面答应,实则依旧不死心想再从凌稹那敲一笔。
毕竟陈家有钱,从凌稹那拿五十万看起来多,但对陈少爷来说可能还没身上一块表值钱,他想着凌稹只要随便撒个娇,陈栖会给的只多不少。
但没想到,他今天下午就直接被一衆彪形硬汉“请”到了这里。
倒是没束缚他,只说是聊聊,他想走就说只是想交个朋友,然後在一衆人包围下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盘问了一遍。
是完全不会落下把柄的做法。
陈栖见他没立刻回答,轻笑了一声,“看来刘记者是今晚都想耗在这里?”
“不是!”刘墨连忙否定,“我就是和他说如果他报警,我就把你们的照片发给陈董,他对于这个挺紧张的,就没再去报警了。”
“他还和你说了什麽?”陈栖问。
刘墨:“我和他也没说什麽,他後面就只跟我说五十万太多了,他没那麽多钱,问我能不能少一点。”
陈栖眼眸微眯,“那你答应他了吗?”
说到这刘墨又有些心虚,但在陈栖看似淡然但实则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还是张了口,“我没…我就是想着他跟您关系那麽好,可以找您要,那您这种大人物肯定不在乎这种小钱,我就没答应。”
陈栖听完没说话,刘墨心里愈发紧张,忙接着道:“但您放心,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他就是不给我钱,我也不会把照片往外传的,更不会发给陈董,您相信我,我现在就删……”
陈栖偏头看向孟劭,“结合他今天下午说的,这两天再查一下,他肯定不止一次这麽做,把相关的事情让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一下。只要没出国没出人命,他们怎麽做都不用管,等都轮完一圈,整理好材料送他进去。”
孟劭点头,“是。”
陈栖说完转身往外走,没管身後撕心裂肺声泪俱下的哀求,面色平静坐进车中。
近十一点,陈栖不紧不慢走在酒店走廊,冷风把他风衣下摆吹得上扬,他勾着唇,敲响了一扇房门。
门内不一会传来警惕的询问:“谁?”
陈栖淡然开口:“我。”
眼前门被很快打开,陈栖悠悠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落锁,灯光让他此刻眼瞳看起来格外深沉,他笑了下,轻声说:“又再见了,凌禾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很容易因为陈栖对凌稹的温柔,忽略他的身世地位以及被宠大这个特点,但其实他从最开始就没多温柔,只是有礼貌和懒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