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很听话地躺到了床上。
顾千行叫的药也到了,还把他的杯子洗了,过期药处理了。
虽说顾千行来他家次数不多,但熟门熟路的仿佛经常过来。
在卧室里问都不问馀句,就懂得怎麽关大灯,怎麽开床边的台灯。
馀句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身体怎麽突然就这麽娇嫩了,不过是顶着空调风吹了个睡觉,竟然就病怏怏了起来。
而他也不想承认,要是这会儿顾千行不在身边,他一定能壮得像头牛。
顾千行此刻坐在馀句的床沿,馀句躺在床中央,冲剂,糖浆,药整整齐齐摆在床头柜上,顾千行无所事事,正在看药盒里拆出来的说明书。
没想到看完一张还要看另一张,馀句半阖着眼问:“顾医生,我的病怎麽样了?”
顾千行笑了声,把说明书收了起来。
然後他摸了摸馀句他的头发。
骗到摸头了。
冲剂凉了後,顾千行示意了一下,馀句就起来了。
卧室安静极了,馀句无声喝药,顾千行无声看馀句。
馀句眼神不敢乱瞟,喝完药擦擦嘴就躺下了。
然後他半遮着脸,喊了声:“哥哥。”
顾千行好似顿了一下。
“怎麽了?”
顾千行应得很低很柔,馀句更想叫哥哥了。
馀句问:“你什麽时候走啊?”
顾千行无奈:“这就赶我走了?”
“不是,”馀句小声,他再拉了一下被子:“想知道你什麽时候走,我心里有数一点。”
顾千行说:“你不需要我了我再走。”
馀句:“那我什麽时候不需要你?”
顾千行:“你问我?”
馀句:“问你啊。”
顾千行偏开馀句的视线:“你什麽时候都不需要我。”
馀句抿了抿唇:“不是的。”
顾千行笑了笑,看起来不是很信,但也不是很介意,他又摸了摸馀句的脑袋,轻声道:“生病了怎麽和喝多了似的。”
馀句不理解:“啊?什麽意思?”
顾千行:“说你乖乖。”
馀句嗓子有点干。
既然提到喝酒那天。
馀句问:“我那天都干嘛了?”
顾千行只想了半秒,就字正腔圆道:“你轻薄了我。”
馀句大声:“你放屁。”
顾千行笑了起来,大手掌又压到馀句脑袋上来了,他还用手指刮馀句的头发,沙沙响。
“没干什麽,你乖得很。”顾千行说。
馀句突然心虚,他不敢看顾千行,也没有底气:“真的吗?”
顾千行却说得肯定:“真的。”
顾千行说:“你画了很多只老虎,後来因为不是自己家不肯睡觉,回了家才安心。”
完全不提索吻的事。
顾千行的声音很轻很慢,像在哄人,也像在耳鬓厮磨。
气氛被顾千行拉得很漫很长。
馀句有些许困了,但顾千行在身边,他怎麽会睡得着。
喜欢被公开之後,好像一切都放肆了起来,破罐破摔也好,为所欲为也好,馀句确实是在享受和顾千行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还趁着生病,放纵了许多。
但也没完全放纵,至少他摸顾千行的衣服下摆是偷偷摸摸的,在顾千行看不见的盲区。
暖黄灯光昏暗也能有罪,台灯就在顾千行的身侧,顾千行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就那麽坐着,一句话不说。
他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