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栎……”季云深叫了声他的名字,自言自语般呢喃:“我没有父亲了。”
“他们都不要我了。”季云深的声音断断续续,混着微弱的哽咽,“他们都欺负我。”
“栎栎,我该怎麽办。”
沈司栎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季云深自顾自说着,虚弱朦胧的鼻音,带着醉意和哭腔。
“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我只是害怕,栎栎,我只是害怕。”
“他们都讨厌我。”
“他们只喜欢大哥。”
“是我没有用,保护不了你。”
男人一声声沙哑的哀鸣像是生了锈的刀片,细细密密割在心上,沈司栎手指微微颤抖,几乎要握不住手机。
那头的季云深还在抽噎,“是我害死了爸爸,要是我没和他吵架,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错了,求你别也不要我,你骂我好不好,别不要我。”
“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季云深不断说着,直到醉意上涌,又或是疲倦到了极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微弱,像个无助的孩子,反复低喃:“我想回到过去,只有我们。”
“栎栎,别恨我。”
“原谅我。”
那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隔着屏幕,沈司栎能清晰地听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像鼓点般敲在他心上。
良久,沈司栎垂下眼,声音淹没在雨声中,“我从来都没恨过你。”
因为16岁的你,我从来都没恨过你。
所以也不会有原谅。
电话在季云深熟睡後平稳的呼吸声中挂断。
向那边几人发去了现在的地址,答应了亲自照顾季云深一阵,直到他彻底缓过来。
沈司栎放下手机。
视线落向窗外。
倾盆暴雨下,电闪雷鸣。
季云深燃起一根香烟,手里拿着王泽安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敲击,眼底是盖不住的笑意。
确认了一切无误。
季云深嘴角扯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站起身,把手机丢回表情晦涩的王泽安怀里,漫不经心道:“你们几个,知道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
屋内一直沉默旁听的几人忙不叠点头。
季云深抓起外套,随手披在肩头,乐呵呵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