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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方便让我留宿一晚吗（第2页）

商霁沉工作繁忙，但二人还是保持着一周两次的见面频率，有时是私房菜馆，有时是画展，有时会去商霁沉的暂居地看看收藏的那些画。

包场的影院里，大屏上放着不知多少年前的老片子，生活在森林里的大灰狼一家和邻居小猫的故事。

商霁沉很喜欢这系列没有结局的电影。

这是他们一起看的第3部。

沈司栎捧着杯热橙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屏幕上的光影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走出电影院时，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浮着泥土味和湿润的草木味，雨後的风卷着点凉意，吹散了黏在皮肤上的湿热。

今天并没有叫司机，只是商霁沉开车。

沈司栎弯腰坐进副驾，安全带扣咔嗒一声扣上。

“刚好今天有空，方便去你家让我挑挑画吗。”商霁沉似是顺口提议，目光盯着前方路面，指节却无意识握紧了方向盘。

之前答应过要送画，本来还在想什麽时候找时间让对方来挑，此刻听到这话。

沈司栎也没异议，直接答应了下来。

到小区楼下时，暮色已经漫过了楼顶。

打开门，这间住处不大，一室两厅，玄关处堆着几朵干枯的向日葵。

沈司栎先进了屋，商霁沉紧随其後。

沈司栎换了鞋，弯下腰为男人找出柜子里的拖鞋，衣服的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半截苍白的腰线。

商霁沉的视线不自觉地落了下去。

家里显然极少有客人来，鞋柜里除了几双日常通勤的鞋，几乎找不到多馀的拖鞋。

沈司栎犹豫片刻，终是从柜角翻出一双递过去，声音带着点歉意：“家里平时没人来，没准备新的，你先将就穿一下。”

那是双样式简单的居家鞋，比青年脚上那双略大了些，边缘磨出了些白边，看得出被穿了很久。

像被什麽东西轻轻硌了一下，商霁沉眸光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好。”

他接过拖鞋换上，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司栎转身往里走。

商霁沉擡眼打量四周，一室两厅的格局本就紧凑，却被收拾得十分整洁，沙发上的靠枕摆得规规矩矩。

只是太静了。

静得能听见窗外风掠过高楼的呜咽。客厅墙上挂着幅油画，色调偏冷，小阳台的画架旁堆着颜料和画笔，除此之外，再难寻到半点生活气。

没有书籍，没有种花，没有娱乐性物品，电视柜上空荡荡的，只孤零零躺着一个遥控器和卫生纸，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

阳台角落里放着个空花盆，大概是之前养过什麽，现在只剩干裂的土。

敞开的卧室门能瞧见里面的景象，一张收拾整齐的床，合拢的衣柜，再也没了其他什麽。

说简陋吧，家具家电都齐全，但要说温馨，像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死水，没有涟漪，也没有什麽活气，整间屋子一股冷寂的味道。

“画都在工作间里，我带你过去。”沈司栎转头，打破了沉默。

商霁沉收回目光，淡淡应了声，擡脚跟上。

选画的过程比预想中久了些。

等商霁沉终于选定一幅以雪地森林为背景的油画後。

不知何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外面又下起了大雨，狂风夹杂着暴雨噼里啪啦砸着玻璃，雨势比上午更凶猛。

沈司栎站在窗边看了眼朦胧不清的街道和楼下摇摇欲坠的柳树，记起商霁沉白天说的自己车技一般，欲言又止。

这天开车出去，商霁沉可以吗。

正思考着。

男人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方便让我留宿一晚吗？”

沈司栎回过神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