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灼没说话。
只听到轻微的“咔嚓”声,手里的眼镜腿骤然折断。
陈竹年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陈竹年说:“把我妈一起带走。我看到她也烦。”
他顺带看了眼时间:“你现在过去,能见证他们第三轮,去晚了就要等第四轮了。”
……
管家送来加一块糖的拿铁。
陈竹年刚喝一口,眉便皱起来,将拿铁置在桌面。
“谁加的糖?”
管家:“老爷给您安排的。”
“之後别管。”陈竹年说。
他早不喝加糖拿铁。
管家点头。
这时候鹤来才将剩了大半杯的橙汁递给陈竹年。
陈竹年很自然地接过,一饮而尽。
鹤来看着他。
莫名说:“对不起,陈竹年。”
陈竹年捏他侧脸,眉轻轻挑,笑了一下。
“不生气了?”
“没生气。”鹤来抿嘴,又说,“好吧。气了五秒钟。”
“你刚才为什麽不问我。”鹤来慢吞吞说。
“因为我知道你会在现在告诉我。”
陈竹年给他换了杯温水:“陈灼跟你聊‘喜欢’的事情了?”
鹤来不知道陈竹年是基于什麽推理出的正确答案。
他愣了一瞬,再点头。
陈竹年说:“删了。”
鹤来“啊”一声。
陈竹年又说:“刚才的记忆数据,能删掉麽。”
鹤来手抵在沙发垫上。
还没说话,便听陈竹年冷漠地说:“陈灼是个神经病,他说什麽你都不要管。”
鹤来唇抿成一条直线。
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陈竹年只手撑住额头。
爷爷刚从三楼下来,鹤来还没来得及跟爷爷问好,便被陈竹年拉住,起身。
“这就要走啦?”爷爷对着鹤来微笑。
虽然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但鹤来能感觉到老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平和温暖的气息。
陈竹年说:“下次再来拜访您。”
再坐回车内,陈竹年没说话,车缓缓开出地下车库,下午的阳光径直透进车内,照得鹤来眼睛眯起来。
陈竹年看他一眼。
打开遮阳设备。
再听鹤来小声问他:“要删掉吗?”
“删什麽?”
“记忆。”
陈竹年食指指腹点在方向盘上。
过了许久。
他说:“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