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鹤来无意识间用手去抚摸腰上的粉色泪痕标记。
上面滚烫,像有火焰在跳动。
手被陈竹年握住。
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陈竹年紧紧抱着他,他缩在陈竹年怀里。
一束向日葵仿佛打开了鹤来的心扉。
渐渐,鹤来会像以前那样要求陈竹年在橙汁里放冰块,被陈竹年亲多了会涨红了脸推开陈竹年,并毫无威胁力地威胁陈竹年说:“人类,你不准亲了。”
会在陈竹年下班前发消息告诉陈竹年想吃什麽,会提前在超市等陈竹年,会将喜欢的小鸟胸针发给陈竹年,自然地说:“陈竹年,给我买。”
他依然被陈竹年抱着玩游戏。
做决定胜负的关键决策的时候,陈竹年突然亲了下他後颈,鹤来手一抖,将黑色棋子放在了错误的位置。
最终是118胜,1负。
鹤来气鼓鼓地说陈竹年耍赖,陈竹年只是笑。
双人对抗类游戏玩了好几天,鹤来厌烦这种一直赢的感觉。
再次打开了陈竹年公司研发的全息游戏。
游戏内测基本结束,就等上市,鹤来没有任务,不需要找bug。
鹤来闲散地在游戏木屋里转了几圈,点开好友栏一看,剑客已经很长时间没上线。
他眼神落寞。
关掉好友栏,再擡头,陈竹年创了个一级号,角色是足球大小的毛球精灵,正悬在他所操纵的耳廓狐肩膀上。
鹤来一怔。
问陈竹年为什麽选个战斗丶辅助都不行,但可爱指数拉满的陪伴型角色。
这不太符合陈竹年的行事风格。
陈竹年说:“其他都玩过,只剩这个。”
鹤来没有再问。
不找bug的时候,鹤来喜欢随机选个地图挂机看风景。
这次随机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山清水秀,山坡上大片茶园,几乎都是人工采摘,在人工智能伴侣都进入大衆视野的现在,这样的场景好似只能存在于幻想类游戏中。
鹤来将自己小小的狐狸身体盘起来,尾巴贴上脑门,躺在被晒得干脆的茶叶正中,听狗围着准备采茶的主人汪汪叫。
鹤来眯起眼睛。
身边的陈竹年说:“游戏建模参考了实景,如果喜欢,过段时间带你去实地看。”
他猛地起身,看着陈竹年。
陈竹年也正在看着他。
心跳在瞬间加快。
半分钟後,鹤来笑道:“好。”
他躺回去,开始絮絮叨叨地问:“具体什麽时候呀?”
“我们去几天呢?”
“现在他们也不需要机器采茶吗?”
“实地也会有黄狗吗?它看上去凶巴巴的诶。”
……
陈竹年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
鹤来不会说谎,习惯将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害怕的丶担心的丶紧张的丶想要隐瞒的,鹤来在人类眼里就像一本写满了复杂公式,但仔细梳理便清晰明了的书。
以往违心说下“好”字的鹤来不会问这麽多细节。
他总是担心给予人类太大的希望,倘若未来的自己无法实现,那最好不要轻易同意和承诺。
陈竹年在半分钟鹤来的停顿中捕捉到了鹤来的“犹豫”和“逃跑”,这种失控感很快被鹤来的一连串疑问抚平。
鹤来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易感期结束,陈竹年照常回公司上班,鹤来去公司附近宠物医院照顾黑猫的时候顺便应聘了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