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绕圈,客套话更是一句没说。
但从梁弋嘴里说出来就是有点好笑的理直气壮。
“行,你要真不走,我给邵琮年打电话。”
榆暮怔愣在原地:“……你要现在打给他?”
“嗯。”
“你怎么跟他说?”
“说你不走,让他亲自来劝你。”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威胁感,却极轻微地、确实在压着榆暮的底线。
榆暮看着梁弋,心底衡量这句话将带来的路径:电话一接通,旧事一齐上岸,她多年练成的沉默,会在对方的关切面前变得失效。
榆暮从进门就握着便利袋的手更紧了些,轻微的咯吱声响起。
榆暮小吸了口气,问:“您今晚必须带我搬走?”
“是。”梁弋不掩饰他的目的。
“为什么?”
梁弋似笑非笑:“没有为什么,邵琮年交代了,我照办,再就是基于你的生活状况。”
目光随意扫过一圈,落在屋角没拆完的书箱上,梁弋嘴角微微压着,“很简单。”
“倒是你。”他看她,语调懒散,“一小孩,心事挺重啊。”
……
榆暮没回嘴。
她陷入短暂沉默。
……
走,或者不走。
结局其实都很简单。
——都得走。
如果按面前这位表现出来的“执着”来说。
邵琮年的手段不会比他软到哪去。
而她目前唯一能自洽的,是她咬着牙维持的独立。
贫穷的独立。
自愿走。
还是被“关心”着,半“逼迫”着走?
选择哪一个。
榆暮觉得,答案很明显。
……
如果说,有的人等机会,有的人去抓机会。
而剩下的人,还在讨论机会。
榆暮显然不属于任何一种。
她本来是打算拒绝掉这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的。
虽然也曾犹豫过。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榆暮垂下眼。
她最后道:“您不用打了。”
“我跟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