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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1（第1页）

第7章-21

何宋明走出一身汗，推开玻璃门後体感温度骤降，舒爽的不行，看见一个腰细腿长的姑娘撑在台边和孟江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知道两人关系的何宋明很有分寸的停在门口。

孟江颐看见他让他过来，何宋明把打包盒放在桌上，才敢看女孩的脸，画着素雅的妆，眨眼睛的时候眼皮上的珠光细细地闪着，皮质的包带凹进肩膀的薄肉，包上挂着一个经典款的HalloKitty娃娃和粉色的小灵通手机。

“新租客？”女孩问孟江颐，盯的却是何宋明，她眼如弯月，明媚地跟何宋明打招呼，“我叫杨小澄，可以喊我小澄姐。”

“嗯。”孟江颐应了声，把包装盒打开，香气涌出来。何宋明叫了声小澄姐，做自我介绍，随後搬了张椅子跟孟江颐面对面坐下吃饭。

何宋明一天都很顺利，打鼓打了个爽，陈记小炒确实好吃，饿了吃相也很端正，看他津津有味的样子很下饭，孟江颐吃快了些。

“你又没吃晚饭啊？”小澄今天是来替他爸打探消息的，E网情深是杨小澄家的産业，詹浩来闹事的事情传进她爸耳里，人在赤道度假让小澄来替他问问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江颐点头，嘴里还有东西在咀嚼，有些困倦地撑着脑袋，擡头看杨小澄：“走一步看一步，其实跟我们没什麽关系。”

“这可不是跟我们没关系就能真没关系的事。”杨小澄叹了口气，换了换站姿，有点站累了，孟江颐问她要不要椅子，杨小澄摇摇头，“有时候不主动招惹祸患也会找上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们在说什麽？”听出两个人非情侣关系的何宋明大着胆子插话，他有一种一见面就跟人亲近的能力，性格开朗，长相帅气，下巴上一颗痣，发量密集脑袋圆润，嘴里嗦着面还八卦地擡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像一只动物，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

“有人来网吧闹事。”杨小澄对何宋明的印象不错，将苦恼倾泻出来。

“哦哦，是不是好多人的那回？”何宋明瞄孟江颐，孟江颐无动于衷地吃面。小饿死鬼。听杨小澄的语气孟江颐好像经常不吃晚饭？想起那天他从学校回来撞见孟江颐问他吃过没有，明明没吃却跟他说吃过了，“应该是两回，第一回孟江颐还受伤了。”

“你知道？”

“上回是他报的警。”孟江颐说。

“居然是你报的警？这种蛮横不讲理丶凡事都想用武力解决的人就应该交给警察，多跟他们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杨小澄重新打量何宋明，对这个男孩的观感又提升了。何宋明还在慢悠悠地吃面条，吸溜吸溜，下巴上光洁白皙，桌子也干干净净，一点酱汁没有溅出来，“还好有你在……不然一定要打起来了。”

杨小澄捂了捂胸口，孟江颐还是那副眉不皱眼不擡的模样，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一碗青椒肉丝面。明明是事情里的关键人物，谈论起来却不如杨小澄和何宋明投入，比最最无关紧要的路人还冷淡。

何宋明点头称是。

杨小澄嘀咕着要是再有下次何宋明不在怎麽办。

或许是番茄鸡蛋面太香，小小的网吧里有人被勾起食欲，点了一碗泡面，孟江颐放下筷子起身拿了碗茄皇边往饮水机走边拆塑封膜。

孟江颐走後何宋明说：“我跟孟江颐说了，只要及时报警就不会有什麽麻烦事的，再有下次他肯定报警了。”

杨小澄苦笑，摇头想说什麽，却欲言又止，最终作罢，换了个开心的表情对何宋明说：“你喝不喝四果汤？我的店开在不远处，还剩下一些食材没消耗，放心吧，都没过效期。”

“什麽是四果汤？”

“我们这带的一种小甜水？”杨小澄解释，“喝吗？喝的话跟我来。”

“喝喝喝！”

何宋明跟着杨小澄走出门，瞥见隔壁的旅店时忽然开玩笑问：“小澄姐姐，这个不会也是你们家的産业吧？”

杨小澄顺着何宋明的目光看去，两个暧昧的招牌摆在一起的确引人遐想，噗呲一声笑了，故作玄虚地说：“才不是呢，要说连锁産业，应该是跟那家店。”

手指往视线可及的尽头指了指，招牌被一棵槐树挡住，何宋明眯眼努力透过槐花和叶子看清杨小澄指的那家店。枝干花团後露出一道窄窄的通道，入口垂有pvc的软门帘，隐约露出往上走的楼梯，莹莹的光条在阶梯上反复穿流，风一吹，露出顶上的名字：嘉年华。

杨小澄的声音幽虚，何宋明打了个寒颤。

走到小澄四果汤的门口，何宋明还在偷偷看嘉年华的店面。杨小澄和他说今晚有一群老爷们订了几十份四果汤，所以一直营业到现在，平常九点就关门了。又问何宋明爱不爱吃西瓜，何宋明说喜欢，杨小澄就给何宋明舀了一份特别多西瓜的，混杂着冰水，肉眼可见的清爽，何宋明喝了一口，果然甜滋滋的很凉爽，杨小澄坐到他的对面。

“小澄姐姐那里是做什麽的？”

“男人夜夜笙歌的地方。”杨小澄意味不明地说，何宋明一副了然的模样，国内外都不乏这样的地方，就算他身边人的平均生活水平已然很高，但有钱人总是比没钱人玩得更花更残忍，“男人？女人不行吗？”

杨小澄被何宋明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你怎麽那麽可爱？长得也可爱，外地人？”

“原渝的。”

“难怪这麽水灵。”杨小澄才回答何宋明的问题：“女人也许也行吧，但更多的是男人。”

何宋明不懂其中的深意，只以为杨小澄的意思是男人比女人更爱眠花卧柳。

“你来旅游吗？”杨小澄把包丢到一边，从里面摸出一支爆珠烟，吧嗒一声火机，熟练地抽起来，呼出一口後才挑眉问何宋明：“不介意吧？你看起来很小。”

“算是吧。不介意。十九。”

“比江颐还大两岁啊。”杨小澄说，“怎麽在这租了两个月，旅游的话市中心比较有趣。”

“严格来说是找朋友的，顺带看看茉城山水风色吧。”

杨小澄懂了，某种意义上，人的确要比景更能留得住一颗心。

“他怎麽在这工作，按理说算童工吧。”何宋明问。

“你要让他自己告诉你喔。”杨小澄眯着眼睛笑，末了忽然轻轻说了一句：“他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