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并将他的手往下带,沈云谏没反抗,就这麽让周青馀牵住了手,疑惑地“嗯?”了一声。
眼前人似乎有话想说。
他感觉到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又骤然松开。
周青馀:“你……算了……”
沈云谏不满地挑眉,反捉住周青馀预备逃离的指尖,将其手拉到一侧,迫使卧靠在床头的人只能擡眼看他:“什麽叫我?什麽就算了?”
“你话不说明白,留我一人在原地抓耳挠腮,小鱼师兄性格这麽恶劣,不好吧?”
到底是谁性格恶劣!
周青馀差点被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人气笑,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透露了两分:“你方才说了些惹人误解的话,我恼羞成怒了。”
“惹人误解的话……?”
沈云谏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是关心你有没有发烧的自言自语,哪里惹人误解了?”他揪住周青馀话中的漏洞:“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他人,能惹谁误解?”
“惹我,而且不是这句。”
“不是这句,那还能是……”沈云谏猝然噤声,慢了半拍想道,不是这句,难道是议论雨声的那句?
他後知後觉地发现,“听雨无人在侧略显无趣”这一句从旁人视角来看确实有些暧昧不清,但以他们的关系,哪里需要顾忌这麽多?
沈云谏越想越没觉得出自己有错,他底气十足:“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且谁说天底下的思念只能专属情爱?”
他甚至反过来尖锐地指出了周青馀话语中的问题:“你不也觉得一个人听雨无聊吗?我都没误解,更没恼羞成怒!”
天底下的思念当然不专属情爱,可我对你是,自然希望……你也是。
周青馀长睫颤了颤,在心中叹息一声,不欲再与他争辩,只是心中郁结,他顺着沈云谏的话说时难免带出了几分自厌:“是,是我故意说些有的没的话,所以以为……”
他没能说完,沈云谏打断他:“周青馀。”
语调冷下来的三个字瞬间让周青馀安静下来。
“你……”沈云谏顿住,意识到他们之间刚刚平缓下来的暗流又被这场雨推回了几日前。
“对不起。”
“抱歉。”
道歉声撞在一起,两人脸上露出相似的怔愣表情,屋内再次沉寂下来。
“滴答滴答。”
唯有雨声依旧。
沈云谏烦燥地梳理着气氛为何会僵硬下来的脉络,也就没注意到自己抓着周青馀的手仍旧未放开,周青馀注意到了,却不知怀着什麽样的心思故意没提醒他。
听雨……惹人误解……
凌乱无序的字符杂乱地漂浮在脑中,联想起周青馀早上突兀的提问以及更早之前的婚宴。
沈云谏灵光一闪,表情凝着些荒谬和不可置信:“你……”
周青馀靠在床头,静候下文,倒想知道这人又琢磨出了什麽东西。
“……喜欢男子?”
“轰隆——!”
屋外滚滚雷声迟迟而至,惨白的雷光照亮周青馀毫无血色的俊秀面容,他像是被这雷电劈中了一般,表情凝固,只觉寒意渗骨,全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