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背渗出血迹的抓痕丶身上奇怪的黏腻感无一不提示他——他不小心与自己的挚交做了伴侣间双修之事。
荒谬……沈云谏犹觉“荒谬”二字表达不出他此刻内心的感受,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荒谬之至!
他想起之前外峰上周青馀试探性的问询——
“……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麽办?”
他当时怎麽回答的来着……?
“不出格的话随你,出格的话打一架……”
这算出格吗?
沈云谏拈了拈指尖,上面似残留着温热黏。腻的触感。
但因此受罪的好像另有其人。
况且,周青馀被他摁倒在地时,眼底满是愕然和无措,看上去并非心甘情愿。也就是说,昨夜的荒唐并非周青馀所谓对不起他的事。
唉!
沈云谏长叹一声,最後将所有不满怪在了卖假糖的医桢堂弟子身上。
要不是那“假糖”!他怎会平白无故地玷污他与青馀的纯洁挚友情,虽然他……似乎丶好像丶感觉良好……
随手拿起床边叠好的外袍披在身上,沈云谏想:再怎麽後悔也无济于事,他准备先去清洗干净,再去找卖假糖的医桢堂弟子麻烦!
至于周青馀……
做了玷污挚交这档事,以他们这种情况,死生不复相见都有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沈云谏表情恹恹,又觉自己活该,他沉沉叹了口气,随即振作起来。
算了,至少留了一宿记忆当作念想。
等几日後的仙试一结束,他就尽快去天地四极,不要在这平白惹……不自在。
……
在他醒来辗转纠结之前,早早离开的周青馀度过了极其忙碌的一天。
面色阴沉的周青馀回到苍峰後一把推开门,气势汹汹地将天命之书拽起来。
“解释。”
书灵本来一脸茫然,瞧见他脖颈上藏不住的痕迹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懒洋洋道:“不好吗?比起口说无凭,自然是由本能唤起的欲望接触才能真正证明你想要的所谓喜欢丶所谓……爱,究竟是什麽东西。”
“表白後得到如此‘热烈’的回应,按人界的标准来说是你赚了。你明明并不抗拒。这麽急着赶来质问我,比起愤恨,更多的是羞恼吧?”
“羞愤到恨不得将我抹除,啧啧啧,看来二位昨夜果然尽兴。”
书灵语调滑腻的调侃精准地切入周青馀心底,剖出他想遮掩的东西,随後与他完全相同的声线蛊惑道:“不想看看一夜过去,沈云谏究竟长了多少好感度吗?”
“昨日提示声可是一直在响个不停,吵得我不能安眠~”
周青馀沉默不语,甚至被书灵说得指尖微动,差点就要按“他”所说去天命之书那查查,但刚走一步,某处的不适感令他生生转了方向,摔门就走。
现在不行丶现在他看到任何与沈云谏有关的东西就感觉羞耻。
“哎!”
“去哪啊?”
没能得到回应,房门被“哐”地一下合起,书灵无趣地撇撇嘴,飘到了天命之书旁。
天命之书随“他”心意哗哗翻到写着沈云谏名字那页,三个龙飞凤舞的字迹旁标着的好感度赫然是——
两个意味不明的问号。
书灵目光落在问号上:“可惜了,少看一出酸涩戏码。”
……
“哗啦啦—”
别扭地清理完後,周青馀泡在温热的水池中全然放空,半晌,他猛地坐起来。
不行……!
他现在什麽都不想,零碎的画面也会从眼前闪过。
周青馀脸色绯红,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也就在这时——
“嗯?”
他身形突然一晃,感知到体内状况後,周青馀面色大变,糟了!
他匆匆起身,一边走一边从灵戒中拿出崭新的衣袍披上,随後推开一间密室,踉跄着盘腿坐下。
修士欢好,若是两情相悦或心意相通,有极小对概率会使两人灵力交融,显然,眼下的他走了“大运”,虽然周青馀根本不想要这所谓的“大运”。
但周青馀不知道的是,这份“大运”降临在他头上几乎是种必然。
沈云谏身为道子,时时刻刻都在吸引灵力,两人欢好时,沈云谏依旧遵从经年累月刻下的本能压制着周围蠢蠢欲动的灵力,但饶是如此,他周身的灵气密度也比其他地方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