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重要”“不用陪”说得还不够明白?合着他这苦肉计不仅没把人支走,反倒请来了个贴身监工?
他眼角的馀光瞥见傅斯年正慢条斯理地,翻着他床头柜上的病历本。
指尖划过“肋骨骨裂”那行字时,还若有所思地顿了顿。
那眼神落在沈砚舟身上,像带着鈎子。把他那点装病的小心思,扒得明明白白。
完了。
沈砚舟暗自咬牙,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早知道这样,刚才还不如硬着头皮跟李梓辰打满三局。
至少现在不用像只待宰的兔子,被傅斯年用这种“我看穿了你,但我偏不说”的眼神盯着。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推一次:“傅总,真的,我……”
“嘘!”
傅斯年突然擡手,指尖轻轻按在他唇上。
目光扫过他缠着绷带的肩膀,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
“病人要多休息。”
沈砚舟被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眼睁睁看着傅斯年起身去给陆啓明打电话。
听那意思,是要把他这几天的工作全挪到病房来处理。
疯了,这人绝对是疯了!
沈砚舟闭上眼,感觉自己这步棋走得简直蠢透了——躲过了晚上的“约”,却把自己送进了,傅斯年全天候包围的圈里。
这哪是住院,分明是换了个地方被看管起来。
傅斯年挂了电话,转身时脸上还带着和下属交代工作时的冷硬。
可当目光落到床上的沈砚舟身上,那点寒意就像被温水化开,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他走回床边,俯身时带着一阵清冽的龙涎香味。指尖轻轻点了点沈砚舟,没受伤的那侧胳膊。
“好了,工作安排完了。接下来几天,我时间充裕得很。”
沈砚舟看着傅斯年的笑,心里发毛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含糊道:“那你也不用一直守着……”
“不守着你?”傅斯年挑眉,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万一某位‘伤员’趁我不在,偷偷拆了绷带跑去开他的娱乐公司呢?”
沈砚舟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他猛地擡头,撞进傅斯年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那里面,明晃晃写着“我早就知道了”。
原来他什麽都清楚。
沈砚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被戳穿的窘迫,一半是气自己藏得这麽拙劣。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傅斯年按住了肩膀——对方的力道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躺着吧。”
傅斯年直起身,笑意更深了些。
“公司的事不急,你的伤也不急。正好,我们有得是时间慢慢聊。”
那语气里的笃定,像一张无形的网,再次将沈砚舟牢牢罩住。
他看着傅斯年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只觉得这病房的墙壁,都在往中间挤压。连呼吸都带着点,无处可逃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