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沈蓁蓁,你问的对,我究竟管你做什么。沈蓁蓁看不懂郎君墨玉似的黑眸里的情绪,他不说话,她干脆也不理了,她问他时多少有那么一点希冀,然没有。她看得出来,这位郎君其实对她没情意。沈蓁蓁推开他的手臂,坐直身,去看着前方夕阳。这个世上的路,她早习惯了自己走,不是么。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似近非近的距离,沉默着回了西宫,在将沈蓁蓁搀扶下马后,萧衍开口道:“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其实……”沈蓁蓁果断地打断他:“你不会要说,那三殿下也是十八九岁罢?你一路不说话,就想了个这样拙劣的理由让我打退堂鼓么?”萧衍一怔,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不是这个。你确定不听?”沈蓁蓁心中一股闷气,偏偏对萧衍逆反无比:“不听!你莫要管我!我自己长眼睛了,我自己会去看,自己会去鉴别。”萧衍看着小娘子气鼓鼓地拔腿而去,生怕他追上去阻拦她的模样,在她身后好笑地想:就你这样的,算什么长了眼睛?一封信都认不清。可他心中仍是白茫茫一片,空虚得不得了。萧衍带着沈蓁蓁离去,李莳与李惜玥也告了辞。张贵妃找了个珠钗掉了的借口,将手下人遣了回去找寻后,得李晤眼神示意,张贵妃随他走到了一处密树后。地上有干草铺开的草垫子,上头有宽大华丽的一方薄毯子。张贵妃边解衣裳边道:“三郎你的法子不管用啊,没伤他一分一毫。好不容易有个看她那好儿子的好戏,我看也没看成。”李晤解腰带,嘴角笑着,眼中却露狠厉色,遗憾道:“那药本有奇效,越抽它,它只会越兴奋、越发疯。可惜了,今日骑马的不是他,而是个不会抽马的旁人,不然早失控了。”张贵妃身无片缕,往前朝李晤走,将手指落在李晤心口,抬下巴道:“旁人?怎会是旁人,我看呐,是留在这里的人罢。雏儿,不正是你的最爱?”李晤依旧笑得柔和,语气凉薄:“艳奴吃味了?何必呢。”这人看着温和,手段却是个变态的,她只得哄着诱着,纵使爱恨交织,但从自己的拥她夕食用完后,负责御马司的小官被萧世子叫到了西宫。得知自己看顾的萧世子的马出了问题,他当即冷汗直流,抖着腿求饶。谁都知道这位萧世子虽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绝不是好惹的主,先帝亲赐给嘉城长公主的斩马剑,据说如今就在他的手中。萧衍沉着脸,一字一字地查看御马司送来的马食单子,虽然不抱太大希望,但他该表现对此事重视不已的态度也得做足了。翻至最后一页,果然看不出白鹤的吃食里有何异样,就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册子,随意道:“黄芪、赤箭,以后莫用。”明白这是不追究他责的意思,那小官连忙应下,双手接过单子,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来这离宫不过是第二日,有些人就沉不住气了。如今父亲和他不选边站队,萧氏的人就不参与任何一方势力,萧氏这种不能拿到自己手中用的一股潜在威胁,必然就成了某些人想要毁灭的对象。二皇子留了长安,能排上号在此害他的,数上一数,就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或者还有太子,毕竟即使病重他也还在翻手为云。究竟是谁?一旦正经思考,习惯使然,萧衍下意识就要去摩挲他腰间的玉珏。却是摸了个空。他的思绪就这么被另一件事突兀地挤占了去,看着自个的玉珏“换”来的玉蝉,越看越碍眼。抬头看,月挂中天,思绪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