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重新落回脚腕的锁链之上。
为什麽?
连雨也忍不住问自己,为什麽?
是被秦一非要和天道抗上一抗的气氛感染了?
还是因为,在此之前,从没有人如此迫切地想要留下他。
“师尊!”
一声呼喊在门外响起。
连雨手忙脚乱地抖平被褥:“等等——”
他话音未落,木门便已被推开。
顾渊托着一个朱漆食盒进来。
“师尊说是去云游,却那麽被秦师兄抱回来,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还好没出什麽事。”
他将瓷碟一个个排开。
“虽然但师尊来说吃饭并非必要,但吃一点总归是有利于恢复。”
连雨笑笑,从顾渊手中接过筷子。
短短一个月里连雨瘦了许多。
衣袍微微滑下,露出一节嶙峋苍白的腕骨。
顾渊心疼地皱皱眉。
“等秦师兄找到了药,师尊就能好起来了。”
“药?”
连雨加菜的动作一停。
“秦一在找什麽药?”
“师尊……不知道?”
意识到什麽後,顾渊斟酌着词句。
“他也没同我细说,只隐约听说好像是什麽……仙药?”
仙药?
连雨忽而意识到什麽,他蓦地擡起头:
“他是要——”
连雨忽而不再说下去。
顾渊好奇地望着他。
“不”,被褥下的手攥紧,连雨摇摇头:“什麽都没有。”
再见到秦一是在几日之後。
清晨时分,秦一推门而入。
连雨并不偏头,只望着窗外,一只灰色野兔从草间窜跳而过。
分明在嘲笑着连雨的不自由。
秦一将衣袍一撩,径直在卧榻边坐下。
动作中已无少年时的拘谨与小心,像是宣誓着对此地主权。
对人也是如此。
秦一伸手探上连雨腰侧:
“总算长了些肉。”
连雨推开少年作乱的手。
自被锁住双脚之後,秦一就封印了他的灵力,所以这已经是连雨能做的最大限度的反抗。
“你逾矩了。”
“逾矩?”
秦一俯身探上前,眼底笑意狡黠。
“弟子逾矩得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