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这一阵,两人都累了,躺进帐篷睡了个漫长的午觉。因为没人调闹钟,导致起来时已经下午五点,晚霞已经攀上西山。
原本还打算去山上攀个岩什麽的,现在只能留到明天去了。
路肆用瓶装水洗了个手,把已经串好的各色荤素均匀的烤串摊开,开始准备晚饭。
顾放其实还不怎麽饿,就坐在帐篷门口,抱着膝盖,边看他烤串边发呆,因为睡久了脸上还有点懵。
西山晚霞下,风从草地上吹来,送来带着泥土的草木气息。
路肆把最先烤好的一盘端过来,用野餐布在地上铺了铺。
抽出纸巾擦干手,他轻轻捏着顾放的脸颊肉拽了拽,顾放本还沉浸在睡懵了的状态,被捏得“唔”了一声。
路肆眼睛里噙着很恶劣的笑意,在顾放不满皱眉前,又亲了亲他的脸颊,一边一个。
顾放还没升起来的起床气就这麽被一盆凉水浇灭,扼杀于萌芽之前。
“吃饭。”路肆简短道。
他转身接着去看烧烤架,顾放拿了一串,缀在他尾巴上跟过来。这回很听话了,路肆烤完一串他吃一串,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像个填满松果的小松鼠。
直到他实在撑得不行,摸着肚子:“吃不下了。”
路肆这才停手,熄了火,也摸了摸他鼓起的小肚子:“先坐一坐,等会我们去湖边散散步消消食。”
吃完,收拾完烧烤架,在湖边散步时,遇见一群有男有女的队伍。
看起来年纪和他们差不多,也应该是学生。
散第一圈时,他们便注意到这边有两个帅哥,第二圈时又在途中遇上,两个小O终于没忍住走过来,神色腼腆地问顾放:“请问,方便的话,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其实如果这俩帅哥性别不同,一A一O,或者一A一B,他们都不会上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来一起玩的,两个单身男性,多半是情侣。
可他们第二圈路过时便确认了,这俩都是A。
顾放脸色明显怔了怔,下意识看了眼路肆,又很快摇头,抿着唇角不太习惯这种场面:“不了,不好意思。”
和明明没有笑却依旧显得柔和的五官不同,他嗓音很冷淡。
两个小O原本是被这外表欺骗,才放弃了难度看似很大的路肆,先来问顾放的。
被拒绝了也不要紧,他们又转头问路肆:“那这位小哥哥,你的可不可以加一下呢?”
路肆挑了挑眉,和外表不同,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却牵起顾放的手十指相扣擡起:“不好意思,我俩一对。”
“啊?!”那两人嘴巴几乎张圆了,反应过来後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以为你俩是朋友……”
“没事,”路肆主动为他们找台阶,轻笑了笑,“男朋友也是朋友嘛。”
俩小O沮丧地回去跟同伴说了什麽,那群人便以一种极震惊的目光望过来,仿佛看到了什麽稀世传说。两个O又急着说了什麽,那群人视线才状若无意地转开。
回去时夕阳已经落山,月亮从山那头缓缓爬了上来。
顾放扣紧他指节,抿着唇耷下眼帘,睫毛投出浅浅一层阴影,“……他们叫你哥哥诶。”
路肆原本正专心看路,闻言眼皮一抖,马上想撇清关系,无奈地说:“小哥哥也算的啊?”
顾放很没道理,“嗯”了一声。
“你要真这麽算的话,”路肆散漫地撩起眉,目光扫过他脸,“他们还盯着你的脸看了很久,连续注视——”路肆用另一边手比了个1,“目测超过十秒。”
顾放愣了愣:“……这个也算的啊?”
路肆耸了耸肩:“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吧?”
顾放蹙眉思索片刻,纠结了会儿,权衡完利弊,故作大方地说:“那算了,我不吃小哥哥的醋了。”
路肆也很好商量:“那好,他们注视你超过十秒的事就抵消了。”
顾放麻利地点头,又从他语气中觉出些不对,“等等……还有其他事?”
路肆严肃地掰指头:“今天早上,你来我们学校门口,就那麽一面,我数数有多少个人注视你超过十秒……”
顾放傻了眼,吃醋这种事他都比不过路肆,失败,真是太失败了。
见路肆还真有一根一根掰指头的打算,顾放连忙去握住他另一边手,试图讲道理:“你不能——”他语气心虚地低下去,“连这个都算的……”
路肆眼底流过笑意:“那放放亲一亲就算了?”
顾放擡眼瞄了他一眼,确定他没唬他,停下脚步拦在他身前,抓住刚才那只掰指头的可恶的手,一根一根亲吻它的指尖。
路肆忍不住颤了颤指尖,每吻一根,便觉得心上被挠了一下。
一下一下,痒意堆积在心底,却找不到宣泄口,徒劳地积压,惹得人心里燥热发慌。
等到亲完,路肆几乎是迫不及待抽出自己的手,受不住这份痒意,又欲盖弥彰地咳了咳:“回去再说。”
回去时,二人步伐看似是开始的速度,依旧如闲庭信步。细心观察其实步子迈大了不少,偏偏又矜持地不展露出来。
这种事都是第一次。
就算不想矜持,也得象征性矜持一下。
进了帐篷,拉拢关灯,本性才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