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杉看他伤成这样,心疼上前,“小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又看向出来的护|士,“护|士,他这个伤不严重吧?”
严妄擡起头,看到江杉和杨孟生,立即扭开脸,烦躁地不停地咬嘴唇。
心里升起的焦躁让他烦得不行,不经意对上骆危楼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骆危楼在可怜他,从跟他选一个学校丶调到一个班级开始,就一直在可怜他。
装什麽啊。
从小到大一直当哥哥,得照顾他,早就不耐烦了吧。
“谁让你告诉他们的?我又不是死了,要你管——”
“啪!”
严妄头偏向一边,脑袋里嗡嗡嗡地响,眼前更是发晕,甚至有一瞬间什麽都看不清。
被打得发麻的脸颊,慢慢火烧一样疼。
“外婆!”骆危楼伸手扶住严妄。
江杉红着眼睛,努力克制着情绪,却控制不住手抖。
“严妄,你想死是吗?你想过我和你外公吗?想过你爸妈吗?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麽时候!”
“你妈生你的时候,差一点大出血,在産房里待了一天一夜,出生後身体一直不好,你爸为了这个小家,换了一个出差多但工资高的工作,你——”
“他们在救护车上的最後一句话是让你好好长大,你就是这麽长大的?”
“你难过丶你伤心,我们都知道,但你不能不爱惜自己。”
杨孟生扶着江杉,偏过头悄悄抹掉眼泪。
严妄咬着下唇,垂着眼一言不发,脸颊火辣辣的疼。
不只脸在疼,全身都在疼。
骆危楼扶在他胳膊的手,慢慢往下,抓住他的手,“严妄。”
严妄抓着他的手,力气大到快要掐进肉里,却再也忍不住,呼吸声越来越大,眼泪模糊了视线。
江杉看着面前已经长到和自己一样高的严妄,瞬间闭了闭眼,心疼地摸着他脸。
“妄崽,你要好好长大。”
“他们说我是孤儿。”
严妄抿着唇,回头时满脸委屈,“他们骂我是孤儿,我丶我……”
他爸妈都死了,他就是孤儿。
不只是孤儿,还是煞星。
“你有我和外公,你爷爷奶奶也还在,什麽孤儿,他们瞎说。”江杉抱住严妄,拍着他的头,哽咽道:“外婆在呢。”
严妄发出一声忍着的哭声,一把抱住江杉。
骆危楼的手还被他牵着,维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
旁边杨孟生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无声地叹气。
那天是严妄在父母去世後,哭得最伤心的一次,又生了一场病,连着发烧三天,高烧反复不退,直接错过了刚开学那一周的课程。
病好之後,严妄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