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下人掀开马车的帘子,方才在戏楼中的锦衣公子不急不忙的走了出来,目光与秦眠对上,他微微一愣,方才彬彬有礼道:
“在下秦家秦廉,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宋舒:“咕!”
好文绉绉!这人难道就是话本里写的酸书生?
看着拦在面前的秦廉,秦眠声音微凉,“秦公子,这松鼠乃是我的家人,还请回吧。”
一只松鼠,家人?
秦廉心头发笑,若是其他人这般说,他早转头走了,养个小宠竟是将养脑子都养傻了。
不过秦眠瞧着并不一般,若是京都有这样的人物,不可能他不认识,秦廉对他有些好奇,于是道:“公子误会,这松鼠乃是公子的心爱之物,我秦廉并非喜欢横刀夺爱之人。不过我与公子一见如故,虽从未见过却总有相熟之感,想同公子交个朋友。”
这话并非随意编造,初初见到秦眠时,秦廉心头不禁浮现几分难以言喻的尊敬之感,实在怪异。
“咕!”
你谁呀?
怎麽就一见如故了!
宋舒不满的瞪向秦廉,他可见识过了,话本里那红狐狸就是用这样的借口勾搭穷书生的!
秦眠是鼠的人,可不能让别人勾搭!
越想火气越大,宋舒一个起跳,一脚踹在秦廉的脸上,然後又在衆人的惊呼声中,一个飘逸的转身,踩着秦廉的脸又跳回到秦眠肩上。
两爪抱胸,宋舒甚是冷酷的睥睨着呆愣的秦廉:“咕!”
再敢和秦眠说话,鼠就要收拾你了!
似乎没想到金尊玉贵的秦世子竟被一只松鼠踹了脸,刘咏赶紧上前,着急道:“公子可有事?”
说着他又转向秦眠怒斥道:“你这人,我家公子屈尊降贵前来,你却让这畜生……”
目光微冷,秦眠一弹指,刘咏便觉候间似被人掐住,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惊恐的瞪大眼,看鬼似的看着秦眠。
“咕!”
你才是畜生!
宋舒震怒下,对着刘咏抓挠几下,直到他脸上挂着红红的爪印,方才心满意足的跳回秦眠的身上。
鼠报仇了!
瞧出这一人一鼠的不寻常,衆人心头皆带着几分恐惧,几名家丁强忍着害怕挡在秦廉身前,却无一人敢上前拿下面前站着的秦眠。
“若无其他事,秦公子还是快些离开吧。”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秦眠若无其事的从衆人面前离开,肩头的宋舒扭过头朝着秦廉做了个鬼脸。
还想勾搭鼠的人,没门!
瞧见小松鼠挑衅的模样,几名家丁有些生气,但又不敢上前,互相对视几眼,一人对沉默的秦廉道:“公子,这人有些邪门,不若咱们先回去,寻了白马寺的方丈来,再想法子对付他。”
秦廉抿着唇,没说话,半晌後,转身回到马车内,沉声道:“回去。”
回到小院中,宋舒很快变成人,他大马金刀的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不满道:“方才那人好生无理。”
还敢骂鼠!
“都同你说了,用原型太过惹眼,你偏不信。”
将手上拎着的物件扔到桌上,秦眠老神在在道:“瞧瞧,不过才出去一天,都有人上门来了。”
宋舒噘着嘴没法反驳,侧过身去翻桌上的木匣子和油纸袋。
今儿出去一上午,宋舒见着什麽吃的都想买,只是眼大肚小,吃了一袋子灌香糖後再吃不下其它的零嘴儿,遂指挥着秦眠将这些东西都买了回来,留着慢慢吃。
反正鼠有戒子,可以储存食物。
打开攒盒,只见盒内摆着八个圆乎乎的糕饼,饼身上压了一个大大的福字,瞧着很是精美。宋舒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他记得这盒糕点可不便宜,要整整一钱银子!
鼠吃的灌香糖才十二文!
“月饼为啥那麽贵,”宋舒扭过头看秦眠:“是不是很好吃?”
秦眠已经许久未曾吃过月饼,自然不晓得味道如何,迟疑了会儿,他慢吞吞道:“应当不错,你尝尝。”
“可他们不都说月饼要留着中秋节吃,什麽时候是中秋啊?”
所谓入乡随俗,鼠也是懂礼仪,讲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