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趴在车厢里的小几上,拿着炭笔和纸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嗯……得弄辆像样点的货车……货物嘛……就用幻象符弄点看起来值钱的东西……咱们俩得扮得像一点,师兄你太冷了,得收敛点,我就扮个油嘴滑舌的管事……”
楚临渊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时不时在他计划出现明显漏洞时:“杀气,收敛不住。”
谢昭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
马车按照谢昭规划的路线,不紧不慢地朝着青石镇方向行驶。越是靠近,官道上的行人车马似乎越发稀少,气氛也隐隐透着一丝紧张。
行至一处两山夹峙丶林木茂密的路段时,谢昭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似乎多了几道不怀好意的窥视目光。
他立刻给楚临渊递了个眼色,然後故意掀开车帘,用夸张的语气大声说道:“老爷!您看这地方,山清水秀的,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咱们这批货送到地头,肯定能大赚一笔!”
他刻意将“货”丶“大赚”等字眼咬得很重。楚临渊配合地“嗯”了一声,声音依旧没什麽起伏,但周身那迫人的寒气却收敛了许多,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个深藏不露的富家老爷。
滚滚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不再玩闹,乖乖趴在谢昭脚边,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转动着。
果然,没过多久,前方路中央突然出现了几根粗壮的树干,拦住了去路。
紧接着,十几个手持明晃晃兵刃丶面相凶恶的汉子从两侧山林中跳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刀疤脸狞笑着吼道,目光贪婪地打量着他们这辆看起来颇为华贵的马车。
谢昭心中暗笑“台词真老套”,脸上却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跳下马车,点头哈腰:“各…各位好汉!行行好!我们就是小本生意,没…没什麽钱啊!”
“少废话!车里装的什麽?都给老子搬下来!”刀疤脸不耐烦地挥了挥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楚临渊缓缓掀开了车帘。他并未释放威压,但那与生俱来的冰冷气质和深邃如渊的眼神,让那群喧闹的水匪瞬间安静了一下,下意识地感到一丝心悸。
刀疤脸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看什麽看!老东西,识相点!”
楚临渊目光淡漠地扫过他们,如同在看一群蝼蚁,只吐出一个字:“滚。”
这极致的轻视瞬间激怒了水匪。刀疤脸怒喝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宰了这两个肥羊!”
就在水匪们嗷嗷叫着冲上来的瞬间!
一直装怂的谢昭眼中精光一闪,惊鸿符笔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快如闪电般凌空划出数道金色符文!
数道金光如同灵蛇般激射而出,精准地缠绕在冲在最前面几个水匪的脚踝上!
那几人只觉得脚下一紧,仿佛被无形的藤蔓绊住,惊呼着摔作一团,攻势瞬间瓦解!
与此同时,一直安静待在车里的楚临渊动了。他甚至没有离开座位,只是并指如剑,对着车窗外轻轻一划!
一道凝练至极的玄冰指风无声无息地射出,并非攻向人体,而是精准地击中了刀疤脸脚下前方三尺的地面!
地面瞬间凝结出一片光滑如镜的薄冰!刀疤脸收势不及,一脚踩上,顿时重心不稳,像个笨拙的陀螺般原地旋转了两圈,“噗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手中的大刀也脱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剩馀的水匪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老大和几个同伴已经躺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他们惊恐地看着依旧端坐车中丶面无表情的楚临渊,以及那个拿着符笔丶脸上带着戏谑笑容的“管事”,哪里还不明白踢到了铁板!
“修……修士大人!饶命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剩下的水匪顿时丢盔弃甲,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谢昭收起符笔,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到那摔得七荤八素的刀疤脸面前,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喂,还抢不抢了?”
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忍着疼痛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仙师!饶命!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