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後,盛尧听见了一声极为短暂的嗤笑。
他只需要听就知道,胡琛的脸上此刻一定写着“你才知道吗”这几个大字。
盛尧把大拇指往自己的人中上一放,还没摁就听见夏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这是干嘛?”
“哦,”盛尧迅速收回手,强行镇定地看着她:“不干嘛,我人中有点痒。”
……
收到祈误尘顺利抵达酒店的信息时,祈驰月堪堪坐上花园里的秋千椅。
初一和茅台懒洋洋地趴在她的秋千椅旁,祈驰月拿起手机回复祈误尘的信息。
等她回完信息将手机熄屏,祈知年的声音忽然不急不缓地在她身後响起:“怎麽还不去睡觉?”
祈驰月闻声转头,看见自己的父亲弯腰挠了两下猫下巴。
猫和狗是祈误尘昨天晚上送来的,它们现在对祈知年并不排斥。祈驰月垂眸盯着他的手看了一阵,缓缓说出一句:“误尘说他们到酒店了。”
“嗯。”祈知年直起身:“让他们注意安全,玩得尽兴。”
“爸,”祈驰月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你是真的接受他们了吗?”
“你为什麽会觉得是假的?”祈知年看了她一眼。
“你太严厉,也太迂腐。”祈驰月实话实说,顿了一下又接着补充:“起码我认为你一年以後才会完全接受。”
“没什麽接受不了的。”祈知年的语气和神情都很轻松:“你们想要什麽丶想做什麽,我都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满足。”
即使时过境迁,祈知年也不得不承认——盛若莘的死的确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外人眼中的伉俪情深是逢场作戏,自认为的救命稻草实则比这世上的任何一把刀都锋利无情。
祈知年不爱盛若莘,不了解盛若莘,连带着对方留下来的儿女也知之甚少。
所以祈误尘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祈知年没有任何资格替盛若莘说“不”。
两人安静片刻,祈驰月毫无征兆地说出一句:“没有这个必要,父亲。”
她和祈误尘并不需要任何补偿。
祈知年收回思绪,听见祈驰月的声音变得更加冷静和笃定:“我们对你只有尊重,就如同你对我们只有愧疚。”
跳楼自杀是母亲自己的选择。盛若莘也曾在遗书上提过,自己是因为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才会选择毅然放弃。
“是。”祈知年没有否认,觉得自己的女儿和他越来越像:“好聚和好散,我们都更倾向于前者。”
盛若莘不会愿意看见他们不欢而散,所以他们三人达成共识,尽可能地让盛若莘可以如愿。
“那就早点做好准备吧。”祈驰月从秋千椅上站起身,语气极为平淡地说:“以後你儿子是娶是嫁还未可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