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言被扯得一踉跄:“我还没看呢——”
不到一刻钟,豆见光在大门处禀报:“陛下,那人交代了是三王爷的命令。”
叶无言钦佩地看他一眼,豆见光从方才白白净净的小脸,转眼到眉眼间染满鲜血,冷酷异常。
“知道了,你留下继续审问苏三的行动,”苏玄煜瞥到他目光所及,轻道,“回宫。”
——
行刑前某日,戒严的牢狱内又潜入一批人,各个训练有素,均是人群里顶尖的苗子。
一衆人拼尽全力,进入牢狱最里层时,只剩下了三五个人活着。
一个人冲上来扇醒牢房中的昔日同僚,轻巧地装好他的下巴:“老五,快告诉我万佑济在哪?”
老五呼吸断断续续,艰难说道:“在我右手边第三个牢房里,是个瘦高的壮实男子。”
听他说完,其馀人便冲破围攻,合力杀了牢房内惊慌失措的万佑济。
谁都没有发现,老五的瞳孔扩散,神色飘移,说完这句话即刻没了呼吸。
真正逃出牢狱的只剩下一个人,跌跌撞撞回王府报信,堪堪说完口中密信,尚未见到眼前的富贵,就如老五一样暴毙而亡。
“不枉我花这麽多钱凑齐一批高手,”苏三眼看着他直愣愣倒在自己面前,眉头紧皱,“打扫干净。”
一个黑影目睹完发生的一切後,悄无声息隐没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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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街小巷间,大字不识几个的百姓纷纷议论,稍微一品就会发现,话题正是几日前朝堂上尚未有答案的猫妖一案。
“今儿随便说道说道,你们可千万不要传出去,这还是我当官的亲戚说的。”
“快说快说,我们保证不外传。府衙的人不是早就说抓住凶犯了吗?”
“唉,他们说的话你都信。你们还记得那吃白饭的神官吗?硬抓了万家的万佑济,说他是凶手。竟然还说他是为了报复自己父亲跟旧友。”
“这畜牲话都能编出来?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城内有三分之一的人,都靠万钟祥老爷走海货过活,他可是个大好人啊,好人怎麽可能有这种现世报。”
“当年那场大火死的只有万子和万父,还真有可能被做局了!你们想啊,万钟祥出身市井,可以说一句行商有道,心里的鬼点子转得比谁都快,怎麽死得如此轻易?”
“暗算他的人想必权势滔天,狡兔三窟的商人都没能逃出来,万佑济身为唯一的继承人也没能活。这说明什麽?说明上头的人想让他死,看上了他手里头的钱!要不然霍花夫人为何後半辈子过得那麽惨。”
有人小声琢磨:“上边那位可是脾气暴的,再者说皇家没少干这龌龊事,说不准又缺钱了,想要借猫妖的由头,宰几只肥羊充盈私库,这才波及到了贾家丶蒋家和宓家。”
“就是,万佑济一个人可杀不了那麽多人,不是还说有人瞧见了两人高的巨人吗?”
“可是万家人虽然没死,但也没钱了啊,那抓他们干什麽?”
“给真凶脱罪啊!据说神官发誓,如果抓不住真凶,他只能以死谢罪。”
不知谁说了一句:“距离万佑济杀头没几日了。”
围靠在这边的衆人纷纷啐了一口:“狗官!”
大街小巷衆说纷纭,可上头没个实信儿的作风,他们宁愿相信乱窜的小道消息。
“等到行刑那日,大家夥都去给万家撑个场子吧,下下狗官的面子,就当还万大哥人情了。”
有的百姓虽不认识万钟祥,却也异口同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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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次事件,刑狱的守卫少了一半,另一半装出神色恹恹的模样,被派去寻找真凶巨人。
牢狱深处,飞鸟禀报:“童大人托我告诉公子,巨人暂未找到。”
叶无言无所谓轻笑:“不必担心,告诉泣浊兄,消息传得越远越好,不用特意找他的线索,莫要逼狠了。”
他转头对万佑济说:“你当真不知道你的仆人去了哪里?”
万佑济目中无神,被锁在一方椅凳上。
叶无言无奈,朝飞鸟说:“把他带上来吧,不知道你见了他会不会说点线索。”
万钟祥被飞鸟搀扶进来,可一见到万佑济的脸,双腿不听使唤,瘫坐在地面上失禁,黑洞洞的口中发出“呜呜”的哀鸣。
万佑济有了反应,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他把头低得更低,指甲掐到肉里,狭窄的伤口中溢出薄血,流得乱七八糟。
叶无言见机,示意飞鸟:“拿块黑布,蒙住万老眼睛,扶他坐下。”
安慰好万父情绪後,叶无言直视万佑济的眼睛:“贾新丶蒋淑和宓金,都是你们两个杀的吧?上次为何故意隐瞒巨人的存在?”